“奴婢遵旨……”馬尚不敢怠慢,立刻快步朝著大殿外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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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之后從六品的兵部庫司郎中向忠炳跟隨著宦官,戰戰兢兢地趕到了大殿外等待宣見,哪怕已經是深秋,可是大腹便便的他此刻已然是汗浸衣襟,兩股戰戰。
隨著大殿里邊傳來的唱名之聲,向忠炳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撩起了官袍,步入到了殿中,剛剛步入了殿中走了數步,就兩腿一軟,徑直拜倒在地。
“微臣向忠炳,拜見陛下……”
天子俯視著那遠遠就拜倒的向忠炳,沉聲言道。
“兵部庫司郎中向忠炳,你的長輩,倒是給你起了一個好名字,天下至德,莫大乎忠。炳者,光明、彪炳之意也。不過,你做的事情,既不忠,亦不光明。”
向忠炳趕緊以額觸地答道。“陛下,臣,臣實在不知陛下因何怪罪臣,臣心里時刻謹記圣賢之言,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敢人浮于事……”
天子哧笑一聲,朝著馬尚微微頷首,馬尚大步而出,拿出了好就從皇城司那里得到的情報,當眾宣讀起來。
“去歲十一月初七,兵部庫司郎中向忠炳于玲瓏館呷妓,與一位遼國商人一同經由玲瓏館后門登上了一艘花船,一個時辰后,向忠炳方獨自回轉,從玲瓏館正門而去。”
“十一月初十,向忠炳府中的家丁,到了京西的利民典當行,典當了一枚巨大的寶珠,典價三千貫……”
“十一月十八,你于庫司之中,點檢庫中軍械,尋書吏取了筆墨,疑在繪制元祐拋石機結構圖……”
“十二月初三,你再入玲瓏館,再次與之前那名遼國商人會面,將圖紙交給了遼國商人,又換得寶珠三枚。”
“此后,你去今年二月初九,六月初七,分別將其中兩枚寶珠典當,唯余一顆目前就在你府中。”
“七月二十日,皇城司抓捕了遼國商人耶律江,經查實,遼國商人耶律江乃是北遼諜報探子,為盜我大宋元祐拋石機之秘而潛入東京汴梁,至今已有兩年……”
從馬尚念到日期之時,向忠炳的臉色就陡然大變,隨馬尚之言,向忠炳的臉色就越來越白,最后直接就癱軟在了殿中,翻著白眼,直接就昏死過去。
看到了這一幕,天子滿臉憎惡之色地擺了擺手,“押出去,著令大理寺、御史臺、刑部會審……”
“諸位卿家,你們還是覺得,朕對于那元祐神威炮以及御前炮兵之事,不該謹守秘辛,宣之于諸官嗎?”
“陛下,兵部出此等賣國求財的不忠不孝之賊,臣萬死難辭其咎……”兵部鄧尚書汗如雨下,拜倒于階下,章惇深吸了一口氣,同樣也很無奈地拜倒在地。
他身為御史臺大佬,身負監察百官之職,居然出了這等大事,而御史臺一無所覺,不請罪,難道還想請客吃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