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卻被一個小屁孩子當面說自己解釋的經義不對,這話要是傳揚出去,那自己的老臉該往哪擱?
程頤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倒在地,須發皆張地朝著天子大聲道。
“陛下,老臣自問學識雖淺薄,但是兢兢業業,苦讀經籍數十載,所知之釋意,皆乃古之先賢言語,而今,卻被一黃口小兒如此大言不慚指責,還請陛下為老臣作主!……”
這下子,原本處于看戲模式的天子趙煦看著這個依老賣老的程老夫子,內心真有一種吡了狗之感。
沒想到這個老貨如此不依不饒,這是想要弄啥?讓那小娃娃朝你賠禮道歉才能過去不成。
天子有些無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王洋一眼,就看到了王洋朝著自己一禮后,指了指王志遠那小家伙,意思很明白,就是陛下您盡管想啥說啥,臣啥也不說的架勢。
天子看了一眼那位滿臉不服氣模樣的王志遠,思來想去,自己看樣子只有以德服人了。“那個,王志遠是吧,來來來,朕問問你,為何你覺得這位老大爺解釋得不對,你且說說?”
看到天子問向自己,王志遠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王洋笑瞇瞇地沖他微微頷首道。“志遠,陛下問你,你覺得應該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聽到了這話,看到了老爹鼓勵的目光,王志遠不由得膽氣一壯,先是恭敬地朝著天子趙煦一禮后答道。“陛下,草民覺得老大人的斷句有誤,故爾釋意自然有誤。”
“荒唐!”拜倒在地的程頤氣得三尸神暴跳,這位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朝著王志遠冷聲笑道。
“自古以來,但凡儒者,無不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言,斷句便是如此而斷。”
“敢問這位小兒,汝父子是如何斷句的?”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志遠不加思索地答道。
程頤不由得大笑出聲來。“荒唐,實在荒唐。罷了,看來是老夫之過也,本就不該與你這黃口小兒計較。”
“老大爺你這是在嘲笑先賢的言行嗎?”王志遠接下來這句話,讓程頤的笑聲直接就卡在了喉嚨里邊半天作聲不得。
這個時候,太皇太后高滔滔對王志遠這個性格直接的幼童不禁多了幾分的欣賞之意,姑且不論王志遠說得對與不對,單就這么大就敢跟飽讀詩書的博學鴻儒辯論的膽氣,就感覺似乎看到了王巫山這小子年幼時的模樣。
想來,王巫山這兔崽子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的脾氣,定然小時候也是如此這般。
“老夫當然不是嘲笑孔圣人的言行,而是笑汝居然如此曲解圣人之言,汝可知‘民,冥也,其見人道遠。由,從也。言王者設教,務使人從之。若皆知其本末,則愚者或輕而不行。’”
說到了這里,程頤還故意掃了王洋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丫的慫恿自己兒子跟老夫斗,有本事自己來。
“老大爺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明白。”王志遠有些,懵逼了,他是真的沒有聽到過自己老爹說過這樣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