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了高俅幾句,張孝杰徑直開門見山地道。“實不相瞞,那時候,我大遼天子的身體,已然是沉疴難愈,久病不起了。
更何況,蕭慎過往也與那耶律乙辛走得頗近,只是此子見機得早,發事之后,及時地撇開,還主動地舉報了幾名耶律乙辛的心腹黨羽,可問題是,皇太孫,卻一直對其父以及其祖母之死梗梗于懷,執志要為父雪仇。”
“而就在十數日前,大遼天子已然身隕,數日之后,皇太孫耶律延禧登其為帝,改元乾統。”
三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但還是按捺住了震驚之意,看著跟前繼續侃侃而言的張孝杰。
說話間,張孝杰又從懷中掏出了幾份類似書信的紙張呈上。高世則接到了手中之后,這才知道這是蕭慎平日處置河東道政務的公文手跡,上面還蓋有那河東道總管的印鑒以及他自己的私人印鑒。
再拿方才那份情真意切,似乎想要脫離北遼,舉道歸順大宋的降書來一對比,這下子,三位大佬都整齊劃一地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色。
哪怕是他蕭慎到時候又反悔,那么,只要大宋把這些東西亮出來,那他蕭慎能夠在那位新任的大遼天子耶律延禧跟前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如果再加上那位新晉天子耶律延禧跟那蕭慎之間的舊恨,這新仇舊恨加在一聲,他不弄死蕭慎那才叫奇怪。
“看來,的確乃是蕭慎的手筆,只是,他的書信之中,言辭過于含糊,這又如何能夠取信于本官?”
“大人,此番老朽受蕭慎之托,潛入宋境,這一來,是為了替他送信,這二來,卻是為了替他迎接一位宋國使節……”
張孝杰的意思很清楚,反正你們大宋已經在手里邊拿捏到了足夠的把柄,這說明了蕭慎意欲降宋是誠心誠意的。
那么接下來,至于何時歸宋,怎么歸宋,那么就需要大宋派密使往河東道詳談。
一番言語之后,高世則便著人安排張孝杰先去休息,而把目光投下了身邊的折可適與高俅。
“二位大人,這張孝杰,定然不敢拿北遼皇帝更替之事當成戲言,照此推斷的話。看來那北遼河東道總管蕭慎意欲歸降我大宋,應該是真的……”
“此事,我等應當立刻上書朝庭,由陛下決斷,畢竟,我大宋想要毫發無傷的一舉吞下這北遼一道之地,非全力為之不可。”
“這倒真是,但是這河東道,若真是愿意歸降我大宋,那么我大宋必須將其拿下。”折可適重重地點了點頭,兩眼里邊滿滿盡是貪婪的精光。
“北遼的河東道,若為我大宋所取,那么我大宋的養馬之地,可增十倍不止,而今,咱們陜西北路一年所出,也不過兩三千匹馬,若是能全取河東道的話,那么我大宋再無缺馬之患。”
“而且有了這一大片土地,那西夏,就等于是快被我大宋三面包夾,而且還斷掉了他們與北遼的直接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