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往下半尺,那我涅爾汗現在就不會有機會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說話。”
耶律德實等諸位遼軍將校都把目光落在了那件涅爾汗的護衛舉起來的胸甲,那件制作十分精良的鐵甲靠近肩膀的位置上,有幾塊甲片分明已經炸裂開來,形成的一個洞口尚有已經干結的血跡。
這些血,自然是來自那位已經在肩膀處打上了繃中,吊著胳膊一臉不滿的涅爾汗。
耶律德實等人看到了這副制作精良的鐵甲上這個被打穿的洞口,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時候,他反倒沒有了一開始想要下令南下追擊的心思。
而是一面派人速度趕往河清軍治,一面又派出了精干得力的偵騎南下偵察敵騎行蹤,而自己則留了下來,讓人去收集那些死傷者過來查驗傷口。
“就是此物……”終于,從一位傷者的傷口里邊,取出了一枚浸染著鮮血的古怪彈丸。
耶律德實瞇起了兩眼,先將這枚呈圓錐形的尖頭金屬彈丸拿水沖洗了一番之后,擺在了掌中仔細地打量起來。
“好奇怪,這似乎應該是用鉛和鐵熔鑄而成的吧?”
“你們是說對方手中那鐵管狀的東西冒出了青煙之后,就能夠將此彈丸擊破鐵甲致人死傷是吧?”
“三百來步之外,就可以破甲致人于死地……這些宋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河清軍的將領們一個二個臉色發黑,表情震驚之中透著心悸。越來越多被挖出來的子彈被遞到了他們的手中。
“這些宋人,看樣子已經發明了一種射程和殺傷力遠超過元祐弩的武器……”耶律德實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涼的空氣,聲音里邊透著深深地忌憚之意。
“對方裹挾著至少一萬匹馬,那么至少最少也應該有三千五人馬,就憑我們這兩千河清軍,遇上了這樣的遠程騎兵,根本就不夠看……
將軍,末將覺得我們還是趕緊趕回河清軍治,稟報將軍,請將軍定奪才是。”
“不錯,將軍,咱們只有兩千人,何況這些營地也需要我們幫助滅火營救,末將請命留下來求助這些部落營地,不然,若是那位吐六於部的族長知道咱們見死不救,那么咱們也過不了主帥那一關。”
畢竟大家都是吐六於部出身的,那位族長,雖然只負責民政,負責軍事的乃是河清軍主帥耶律寅底石,可是耶律寅底石都還是族長耶律刺德的親侄兒。
“有道理,你帶三百人在這里救助營地,幫助牧民們收羅那些逃走的牲畜,我們立刻趕回軍治向主帥稟報。”
吩咐之后,耶律德實沒再理會那些營地的契丹百姓的哭喊和哀求,徑直率領著麾下的一千五百騎朝著河清軍治狂奔而去。
而王洋所率領的兩千火槍騎兵并沒有徑直向南,而是往西南方行進了約百里之后,在抵達一片周圍沒有人煙的湖畔停下了腳步,再此扎營。
一萬三千匹馬,這是他們一天洗劫了三個契丹部落獲得的戰果。這些馬匹,既然到了大宋的手中,到了好馬如命的大宋騎兵手中,自然是不可能再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