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可惜那個姑娘,挺好的一個姑娘,就因為被賈貴強娶當了媳婦,現在聽說被弄了一個漢奸婆的帽子,你說這不是可惜是什么?”
“不能吧,怎么能把漢奸婆的帽子扣在人家葛大妮頭上呀。”孫有福插嘴道:“不是我替葛大妮說話,葛大妮真是一個好姑娘,前面那段日子,但凡賈貴的欠賬,都是人家葛大妮來付的。”
“這叫好人不長命。”
“我不明白,黃金標的媳婦被定為漢奸婆,這個咱們安丘的老百姓都認,可是把賈貴的媳婦定為漢奸婆,我不認。”
“咱們要不一起幫著說說情?”
“我覺得應該說情,都有了身孕了。”
“賈貴的?”
“可不。”
“賈貴還真是缺德。”
“賈隊長。”
“什么賈隊長,小鬼子在安丘,賈貴是賈隊長,現在小鬼子不在了安丘,被打回他們老家了,賈貴還是賈隊長嘛,要是不怕死的話,還真是賈隊長。”
“顧掌柜,別瞎說。”
“誰瞎說了,賈貴就算在我當面,我也敢這么說他,什么玩意,純粹一個混蛋加狗屎,看著他都惡心。”孫有福都用手捂住了顧友成,顧友成的話還從捂住他嘴巴的孫有福的手指縫隙里面往出蹦跶,全都是罵賈貴的各種詞匯。
后來實在沒招了。
孫有福把顧友成的臉扭向了左側。
吧嗒。
看著門口的身影,顧友成嘴巴里面的驢肉火燒徑直掉在了地上。
賈貴。
站在鼎香樓門口的人赫然是賈貴,安丘老百姓熟悉的賈貴。
賈貴出現在鼎香樓,沒有被抓,這是大家驚訝的一點。真正使得人們感到恐慌的事情,是賈貴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小鬼子占領安丘時期的那種綢布大褂的黑狗子服飾,而是一身不怎么合體的國字頭軍官服飾,看軍銜,還是中校軍銜。
從偵緝隊隊長一步跨到國字頭安丘行動隊隊長,賈貴這是上演了人生絕地大反擊呀。
“干嘛,都愣著干嘛,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知道,你們也都清楚,今天是咱們國家喜慶的日子,都看我干嘛,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別看我就行。”
人家愈發的驚訝。
是驚訝賈貴說話的那種口氣。
這還是安丘有名的超級文盲賈貴嘛。
妥妥的一副先生模樣,無非相貌有點丑。
“你是賈隊長?”
“孫掌柜,我換了一身衣服,你這個鼎香樓的大掌柜就不認識了?我就是賈貴,賈貴就是我。”
孫有福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好一番打量賈貴。
綢布大褂換成了軍裝,平頭布鞋換成了高筒軍靴,尤其賈貴的頭發,漢奸中分發型變成了精干的短發。
“賈隊長,我,我真是想不到。”莫說孫有福想不到,就是安丘的那些老百姓也都想不到,現場中,唯一想到這點的估計只有張世豪了。
“別叫我賈隊長了,賈隊長是我在安丘從事敵后潛伏工作的身份,現在小鬼子被打跑了,安丘被收服了,是清算小鬼子和狗漢奸的時期,你孫掌柜要是在喊我賈隊長,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叫我名字吧,賈貴。”有理有據且極具邏輯的話語聲音,使得鼎香樓里面的那些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沒有文化之人說出的話語嘛。
不是。
之前的賈貴,他們也接觸過,那真是話里不離臟口,左一句他M的,有一句你姥姥,再看看現在的賈貴,分明就是兩個人,要不是長了一張同樣的丑臉,沒有人相信眼前人就是那個惡事情做絕的狗漢奸賈貴。
“賈隊長。”
“算了,肯定你叫順了口,不過依著我現在的身份來說,你叫我賈隊長也沒錯,我現在是安丘特別行動隊隊長,叫我賈隊長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