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么說?”少年挑起眉頭,“看曲叔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什么。難不成,鎮口的那些守衛和我有關?”
“話也不能這么說。就是吧,小友先前提過的那個唐家的事,被官府知道了。官府好像懷疑小友是造成唐家那起命案的兇手……”
“我也是才知道這個,一晚上都在擔心小友會遇到官府的人。還好小友沒出什么事。”曲復滿是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過了一會兒,又道,“不過,既然小友沒被官府的人認出來,那身上這些,都是怎么弄的啊?”
少年便開始講再次遇到食人柳的事。
當然,略過了程緲察覺到不同尋常,讓他去鎮外十里的那段,只說自己是在回來的路上碰到的。順帶還把結局給改了,說是穆時遠救了他。
“那還真是萬幸。”曲復感嘆道,起身去泡了一壺茶拎回來放到桌上,“對了小友,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是不和我一起經營酒館的事吧?我知道了。”
雖然在被程緲“拎”回來的路上,他并沒有聽到程緲和他說起這個。剛才進大廳的時候,一人一貓也剛好說完話,他根本沒聽到只言片語,但看曲復此時神情,他便知道曲復要說什么了。
畢竟程緲在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了不愿意。
后來勉強答應,也是因為想要從他的身體里面逃離出來。
現在酒館營業尚未開始,她就已經獲得自由了,按照程緲的脾氣,肯定不會再愿意繼續往下推進經營酒館的事。
說不好還會蠻橫的讓曲復把東西給那個叫天道的和尚甩回去,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既然這樣,那就不勉強了。
人各有志。
曲復沒想到少年會一猜就中,眼角掛著幾道皺紋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小友怎么知道?”
少年當然不好說一開始的時候就聽程緲拒絕過,這話要是說出來,少不得要被曲復刨根問底。到時候,程緲的靈識曾短暫在他身體里待過一段時間的事就瞞不住了。
而他,答應過程緲,這事兒不讓曲復知道的。
所以此刻,少年伸手端起了茶碗,道了句“隨口猜的”,就低下頭去喝茶了。
“……小友還真是聰明。”曲復沖少年豎起了大拇指,“一猜就中。”
少年粗粗啜了幾口茶,就放下了茶碗:“那我不妨再猜猜,曲叔之所以會忽然提起這個,是因為程小姐不愿意,對嗎?”
“呵呵。”曲復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搓著手很是尷尬的笑了笑,“我家小姐她,生性自由散漫慣了,要讓她按照別人的意思去做事,恐怕……會很為難。”
“不過小友你不用擔心,我們小姐說了,會暫且留在這里幾日。等小友熟悉了酒館的基本事務,再行離開。”
少年當然知道這話不可能會是程緲說的。
程緲巴不得早點離開這里。
真正說這話的,是曲復。
大概是覺得半途忽然說自己要撂挑子不干了,心里過意不去,所以才有了這個決定。
于是他沖著曲復道了聲謝。
“說這些做什么,都是我應該做的。”曲復擺擺手站起來,“雖然天快亮了,但小友累了這么一天了,還是回去囫圇睡上一會兒吧。”
“好,曲叔也辛苦了。”
兩人一貓相繼出了大廳,往各自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