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嘀咕著,一邊又在“小友”和“食人柳”之間添了一條線。
“然后剛才小姐又說,是她救了小友。也就是說,小姐今晚也遇到了食人柳……”
曲復在“小姐”和“食人柳”之間也連了一條線。
可惜這線還沒連完,手中的筆就“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他低下頭,拿起連了好些線條的白紙看了又看,一雙手,終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
翌日,天剛蒙蒙亮,曲復就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當然不是為了昨天夜里,程緲同他說的,讓他一早就去找少年,說他們馬上就要離開的事,而是急著去找少年求證他昨晚的猜測。
他不相信,他跟在小姐身邊這么多年,小姐竟然還會有事情瞞著他!
這實在太讓人傷心了。
不過在沒有親耳聽到之前,他的心底始終還存了一點點希望,希望是自己猜錯了,小姐昨晚之所以會救下少年,只是剛巧在路上碰到了而已。
可這樣的說法,曲復自己也很清楚,根本就站不住腳。
他站定在了少年的屋門前,深吸了幾口氣后,抬手叩響了門。
咚咚咚。
不短不長的三聲叩門聲響過一陣之后,曲復附耳貼在門板上聽了聽,沒有腳步聲,看來人還在睡著,他便又敲了一次。
還是不短不長的三聲。
只是力道加重了一些。
“誰呀?”屋內終于傳出了少年含混的聲音,像是好夢酣睡之時被人吵醒,夾雜了些微不悅,緊接著鞋子踩過地面的聲音響起。
“吱呀。”
屋門被人拉開,曲復看到了少年那張睡眼惺忪的臉。
少年也看到了曲復:“曲叔?”他愣了一下,旋即把門拉得更開,請曲復進屋的同時,還不忘探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么早,是有什么事嗎?”
其實曲復在看到少年面容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好硬著頭發走了進去。
“我來找小友,確是有件事。”
“很要緊嗎?”少年打了一個哈欠問道。
昨晚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感覺他挨到枕頭才剛睡著,曲叔就找過來了。他根本就沒睡醒,現在滿腦子都是想睡覺,根本沒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如果曲叔要同他說的是很要緊的事的話,他想,他大概只能打自己兩巴掌,強迫讓自己清醒清醒了。
但是他還心存僥幸,暗暗盼著曲復要說的,不是什么要緊事。
不料,曲復聽到他這話之后,重重的點了點頭:“很要緊。”
他閉上眼,嘆息一聲,然后抬手往自己臉上重重的拍了幾下,才看向曲復道:“那曲叔說吧。”
曲復被他剛才的舉動給嚇愣了,聞言,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怔怔盯著少年兩頰的紅印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