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反應過來呢,少年嘆了口氣,道:“意思就是,昨晚你同曲叔說,是你從食人柳那兒救了我一命的事,讓曲叔生疑了。曲叔今天一大早就過來問我了。還好我反應快,給搪塞過去了。”
終于聽懂了的程緲下意識出聲反駁:“我什么時候說——”
話音戛然而止。
她想起來了。
昨晚勸曲叔不要太過在意的時候,她好像是說過那樣一句話。可就只是順嘴說了那么一句而已,曲叔什么時候心思縝密成那樣了?
他不是向來會抓“重點”的嗎?
昨天晚上她說了那么多,重點難道不是在“讓他去和面前這個小鬼說要走”的事情上嗎?
怎么就留意到那個了?
“想起來了?”少年見程緲說到一半忽然不說了,就知道她是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就好。以后說話注意些,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一定能再幫著你搪塞過去了。”
“知道了!嘰嘰歪歪說那么多干什么,煩人。再說,也不會有下次了。”
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就算以后她再在曲叔面前不小心說漏了嘴,曲叔也不可能再跑回來找他求證。
等次數再多些,曲叔求證的心思淡了,這事兒也就這么過了。
實在犯不著擔心成這樣。
“那就好。我就怕回頭秘密泄露,明明是因為你自己說漏了嘴,卻非要推到我的身上。”少年點點頭,“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回去接著睡覺了。還沒睡醒呢!”
他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準備原路返回,不成想,有一張忽然“順風”飄來的紙“啪嘰”一聲貼到了他的臉上。
也不知是他的臉被晨風吹得有些涼還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間,少年竟然覺得那張紙是帶著溫度的。
“哈!被我抓到了吧?”變成紙片小人的曲復,雙手撐著少年的臉立了起來,“你們倆果然有事瞞著我!”
少年眼前還是一片純白。
聽到曲復的聲音,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他抬起手,一面去拿面上的紙,一面同程緲道:“是不是曲叔來了?我聽到他聲音了。”
程緲沒答他,只頂著那張黑乎乎的貓臉,目光定定的看著已經搶先一步從少年臉上跳下來,順勢坐到了附近花枝上的紙片人曲復。
“曲叔。”程緲沒什么情緒的喊了一聲。
按說是辨不出喜怒的,可偏生曲復就是知道,她不高興了。
他忙跳下花枝變回人形,恭謹的站在程緲跟前,同程緲問好。
“你現在還真是越來越能耐了啊。”既然秘密已經被曲復撞破,她也沒必要再和小鬼一起在曲復面前演戲,索性直接借著貓兒的嘴,說了人話。
這其實是很詭異的一幕。
雖然在場的另外兩人都知道程緲的靈識住在黑貓身上,她是可以借由黑貓的嘴說話的,但以往沒有像現在這樣掀開面上那層紗,程緲說話,也都是借用的靈識與靈識的對話。
所以那時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只貓兒在對著人喵嗚喵嗚的叫喚。
可現在卻換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