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曲復半跪在貓兒跟前,兩只手舉著,想要下手又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的模樣。
天知道在他聞到屬于小姐的鮮血味道的時候,心里有多慌亂;天知道在他一路尋找過來,卻又忽然什么都聞不到了的時候,心里有多慌亂;可那些慌亂里,更多的,是來自自己對不好的情況的猜想。
這和看到躺在自己面前,一身黑亮的貓毛變得濕漉漉的,對他的呼喊毫無反應的小姐所帶來的慌亂全然不同。
“您這是怎么了呀?”曲復啞聲問著。
他已經找到了程緲的傷口。
在離貓兒脖子約莫兩指的位置,也就是人類左邊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貫穿了前后。
看大小長短,竟有些像方才離開的那個年輕人腰間掛著的那把長劍。
所以,真的是他傷了小姐?
曲復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對著貓兒傷口的位置渡去他薄弱的妖力。
不知過了多久,雙目微闔的貓兒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曲、曲叔。”
貓兒掙扎著要站起來,卻因為受傷,身子在空中晃了幾晃后又重重跌回去了。
“小姐,您可千萬別亂動啊。”曲復收起妖力,輕輕按住了仍舊掙扎著要起來的貓兒,“您想做什么,或者是要去什么地方,您直接跟我說,我去!”
總之不能讓小姐亂動。
傷口還在呢,只是沒再往外汩汩冒血了。
這還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做成的,要是因為亂動功虧一簣的話——
曲復搖搖頭不敢再想。
程緲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口,知道了自己眼下的處境,她點點頭,道了聲“也好”,就吩咐曲復道:“曲叔,你現在趕緊回酒館去,務必要把那個小鬼頭全須全尾的救回來。”
那個小鬼頭?
曲復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后問道:“小姐是說的許小友嗎?他不是回石橋鎮了嗎?現在又回酒館了嗎?我怎么沒看到啊。”
剛才他一心只顧著找程緲,發現那道屏障和那個年輕人后,更多的注意力也都是集中在屏障上,并沒有多看那個年輕人。現下聽到程緲這么說,他倒是忽然想起來了。
剛才那個年輕人過去的時候,手里好像還提著什么,像是——
曲復眉頭皺得更緊。
啊,對了。
人。
是人!
那個年輕人走的時候,手里還提著一個人!
“他帶走的人,原來是許小友么?”曲復喃喃著,沒敢再耽擱,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程緲的視野盡頭。
可下一瞬,他又跑了回來。
不待程緲出聲,他就一把抄起貓兒,一道往酒館的方向而去,口中還道:“小姐還是跟我一起吧。”
放她一個人,哦,一只貓,還是只受傷的弱小無助的貓,他確實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