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下屬所知,穆縣尉那日,就是被這樣一棵怪樹的枝條打傷了。和穆縣尉落得一樣境地,甚至是更慘境地的,就是跟在穆縣尉身邊那個叫白術的小廝。”說到這里,付懷瑾終于看向了穆時遠,“穆縣尉,大人就在這里,你敢說我說的有何不對嗎?”
“沒有。”穆時遠想也沒想的就搖了頭。
這件事既然已經被付懷瑾說出來了,那他就沒必要再隱藏下去,何況瞞也瞞不住。
白術還傷著,躺在家里呢。
只要縣令自己或是派人去家里走上一趟,就能看出來白術身上那些傷口,到底是怎么來的。
“穆縣尉不否認就好。”付懷瑾端起茶盞灌了一口茶,“那我就接著往下說了。”
“嗯,你說。”
縣令一邊點頭應著,一邊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
他有預感,接下來付懷瑾要說的,才是他今晚前來要稟的重點。
“如果我記得沒錯,穆縣尉那時是送那位老婦人回家,并沒有帶著兵器。而跟著穆縣尉的那個叫白術的小廝也是一樣。那么,我想問穆縣尉,在面對那樣一棵怪樹的時候,到底是怎樣活著脫身的呢?”
穆時遠抬起眼皮,冷冷看著付懷瑾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付懷瑾攤手聳肩,“我就是好奇罷了。要知道,我回去遍查書籍,才在一本古籍里找到對那棵怪樹的介紹——食人柳。嘖,光聽名字,就知道那棵怪樹不好惹呢。那沒有任何兵器在手的穆縣尉和他的小廝,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他拄著下巴,一副好奇的模樣:“到底是穆縣尉神勇,還是說,穆縣尉有了另外一番奇遇呢?”
穆時遠已經徹底拉下了臉:“你到底想說什么?”
付懷瑾定定的盯著黑臉的穆時遠看了一會兒,旋即收回視線,笑道:“大人,看來穆縣尉不太想說呢。那這件事就還是由我來說吧。”
“穆縣尉當日和他的小廝白術,之所以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很厲害,就這么輕飄飄一巴掌過去,那棵食人柳就轟然倒下去了。”付懷瑾做出揮掌的動作,“那大人知道那個厲害的人叫什么嗎?”
“叫什么?”縣令問。
“許、絀。”付懷瑾一字一頓說道,又看向縣令,拋出自己手上這顆重磅炸彈,“現在大人還覺得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少年郎,沒有那個本事在一夜之間殺掉唐家上下五十幾口人嗎?”
“這——”
縣令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旁的穆時遠已經跳了起來,指著付懷瑾道:“付懷瑾,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
“先前我只當你是因為你家三弟上門提親,被我大妹拒了之后,覺得丟了臉面,所以才一心想在縣衙里跟我爭個高下。可那都是光明正大來的,誰輸誰贏都無所謂,能把事情做好就行。”
“但現在呢?”
“你為了和我爭個高下,居然不惜撒謊騙人,還把事情全都推到一個少年身上。你這么做,就不覺得無恥嗎?”
付懷瑾抬手擦了擦濺到臉上的唾沫星子,彎唇一笑道:“我不過是根據已有的事實,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斷罷了。我倒是想問問穆縣尉,這是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