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么關系。”許絀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忽地伸手往老婦人背后一伸,那張被老婦人藏起來的紙就落到了他的手里,“那阿婆一個人躲在這里偷偷看這個干什么呀?”
他粗略的掃了一眼,知道上面寫的是橦城的一個詳細地址,但具體是什么,他說不上來。
有些字,拆開他可能還認識,擠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阿婆比我認的字還少咧,能看明白上面寫的什么?”
“哼,老婆子我要認上面寫的那些字干什么?她明知道我不識字,還故意留這么一張紙在這兒,明顯是在埋汰老太婆我呢!你快把它給我。”
“這樣啊。”許絀側身躲過老婦人抓來的手,“那阿婆還留著它干什么?讓我撕了吧。”
他說著就當真要撕。
老婦人慌了,也不端著了,站起來就身姿矯健眼疾手快的把東西給搶了回去,寶貝似的疊好放到懷里。
“這東西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了。要撕也是我來撕,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是是是,阿婆說得在理。”許絀忍著笑道,“不過阿婆既然這么在意這個,剛剛在屋子里為什么不好好和胡姨說話?”
雖然女人掩飾得很好,但剛才,他還是從女人的眼底看到了眼淚。
那是心被傷了,難過。
老婦人把眼一瞪又坐回椅子上,道:“誰說老婆子我沒好好說話了?我那就是在好好說話!你想啊,她一個女人,死了丈夫,還帶著年幼的孩子,日子本就不好過。現在好不容易嫁了個眼瞎的富商,過上了幾天好日子,老婆子我一跟著過去,豈不是攪亂了她的平靜安逸?”
“她嘛,好歹和我婆媳一場,算是沾親帶故。那個富商和老婆子我能有什么親故?之所以會同意她接老婆子過去生活,還不是不想后院起火,把家里搞得一團糟?”
“你別看她穿得風光體面,出個門,又是婢女仆從還有護衛的,可實際上難著呢!”
“單是那個富商故去的妻子留下來的孩子,就不是那么好相與的。這不,她前腳剛出門,后腳那個寶兒就出事了,你以為是意外啊?我告訴你,這里面門門道道的多了去了!”
“老婆子現在還能動彈,就不去給她添麻煩了。”
說到這里,她深深看了許絀一眼。
許絀被她看得渾身都不自在。
剛想問,就又聽得老婦人道:“絀哥兒,你呢?老婆子我把心里想的什么都一一給你說清楚了,你是不是也該給老婆子我一個交代?”
“什么交代?”許絀愕然,隨即又恍然似的啊了一聲,“我知道了,阿婆你說的是這個吧?”他拿出先前從女人那里討來的紅包,“我真沒要多少。這些加起來,還沒胡姨起初要給我的那塊玉佩值錢呢。”
老婦人怒道:“誰和你說這個了?!”
許絀一呆,問:“那還有什么?”
“自己想!”
于是許絀就盤腿坐在地板上想啊想,想到天都黑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苦著一張臉對老婦人道:“阿婆,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再這樣下去,天就要亮了,我們還沒吃飯呢。肚子都要餓扁了。”
到底是在自己跟前養著的孩子,他這樣可憐兮兮的同她說話,讓她一顆心都變軟了。
她嘆口氣,問出先前從外頭趕回來的路上碰到的那個很是漂亮的小姑娘對她說過的話:“……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絀哥兒,阿婆還是先前那句話,阿婆現在還能動彈,就算沒有你在身邊,也能活得好好的。你別總覺得阿婆養了你幾天,以后就都要看著阿婆的眼色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