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著,少年便覺心中乍然生出了一股熱血,激得他連片刻都待不住,胡亂把衣裳鞋襪往身上一套,就急急奔了出去。
出門后就一直躲在暗處一個角落里偷偷盯著自家大門看的老婦人,在看到少年奪門而出之后,才笑瞇瞇的轉身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而去。
而與此同時的守約酒館里,程緲正閉眼躺在一根花枝上小憩,不遠處是忙著釀酒的曲復。
兩人那不慌不忙的模樣,可不見半點要動身去往別處的意思。
待曲復一一忙完手里的事,他才走到程緲身邊來,略帶幾分不安地問:“小姐,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您說許小友會不會不來了?”
“不來?”程緲霍然睜開眼,人也跟著從花枝上坐起來,“他要是不來,你就去把他給綁過來!”
“去綁——”曲復無奈嘆氣,“小姐,這怎么能把人給綁過來呢?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不要考慮換個人?許小友之前不是都說了,愿意把酒館讓給別人嗎?有他的首肯,轉讓書上簽下別人的名字,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我偏不!我就是跟他杠上了!今天是我給他的最后一天了,他要是真的不來,我就——”
程緲沒說后面的話,但纖長的五指猛地合在了一起。那意思很明顯,如果許絀不識趣的話,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這話當然只是說說而已。
程緲可沒忘了先前那個小鬼頭落到小五手里的時候受傷的事。那些傷,最后全都加倍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也就是說,那小鬼頭的命,和她的命是綁在一起的。她現在不但不能殺了那個小鬼頭出氣,還要時時刻刻護著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這可真是氣人啊。
天道那只死狗,六百年前設計把她困在這里,告訴她只要有人拿著溯石前來,并簽下轉讓書,她就能重獲自由。
可等人來了之后呢?
他又說要用簽下轉讓書的人的血來開這扇門。
她咬著牙照做了,結果最后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生死關頭把人給救了下來,然后妖力盡失,靈識還跑到了那個小鬼頭的身體里。
好不容易出來了,她興奮的以為一切終于結束了,結果就發現那小鬼受的傷,會加倍轉移到她的身上!
這件事,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
偏偏還是她自己主動跳進去的,現在算是擺脫不了了,只能強行把那小鬼頭拘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了。
不然照那小鬼惹是生非討人厭的本事,指不定哪天走在外面就被什么人給打死了,那她豈不是更慘?
“小姐?小姐?”看著不知又自己瞎想了些什么,開始咬牙切齒的程緲,曲復忙喚了兩聲。等程緲看過來時,就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喜道,“許小友來了,眼下就在廳里等著呢,小姐要不要一起過去見見?”
“有什么好見的?”程緲撇撇嘴,翻身躺回了花枝上,“曲叔你一個人去見吧,聽聽他想說什么。要是他——”
“許小友說他答應了!”曲復打斷她,面上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