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沒事便不要再來,春節也是。我若需要什么,會使人回府。”賈敬又道。完全沒有出家,徹底脫離寧國府,斬斷紅塵的意思。
“是。”賈珍回。
“好了,我去看看丹藥如何了。”賈敬也不再啰嗦,受了頭便站起身來再次離去。
賈珍三人恭敬地將人送走:“送老爺。”
等走的看不見背影,惜春輕嘆一聲:“老爺真想吃金丹飛升?”
賈珍神色淡淡,嘴角微微勾起。
轉過身,他又對惜春道:“妹妹七歲了,身體還是有些弱。回府等天氣暖和,我教你一套養身功,好好練習,有大好處。”
“養生功?八段錦那種嗎?”剛見識了飛檐走壁,她對功法興趣濃厚。
“比八段錦強。”
“有多強?能練出內力嗎?能飛檐走壁嗎?能一葦渡江嗎?能踏雪無痕嗎?能飛花摘葉嗎?”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可見心情急切。
賈珍笑笑:“這個要看你是否用心了。若是資質較高,又用心修煉,或許能達到前人不能達到的境界。”不管是忽悠還是鼓勵,既然決定授藝,當然希望對方認真學習。
“蓉兒練了嗎?”眼睛瞟過賈蓉,見他正坐在椅子上,手托著腦袋打瞌睡,不由將聲音降低。
“他?”賈珍看了賈蓉一眼,心里再度失望,真不像自己的兒子,“學了,不甚好。”
惜春點點頭。
“蓉兒,醒醒,回府了。”賈珍招呼兒子。
“唔。好。”揉著眼睛,賈蓉站起身來,睡眼朦朧間踢上了椅子腿,疼的直嚷嚷,“哎呀,疼死人了。”
“回了。”
“是。”
三人順著來時的路往道觀外走去,馬車丫鬟隨從都在外面等著呢。
沒錯,賈敬要清修,不允許外人進出。便是惜春,因是女的,性陰,平日也不允許進出,唯恐產生的濁氣污染了觀中的清氣。
在知道這種說法后,惜春又不確定了,究竟賈敬有沒有修道,又是修的什么道?恐女道嗎?
乘興而來,敗興而返,這是惜春的心情,不知道大哥與侄子是不是同樣心情。
在踏出道觀的一瞬間,心生茫然。
站在馬車前,惜春回頭遠遠望了一眼,青翠松柏掩映下白墻黛瓦的建筑猶如隔著云端,確實有幾分出塵之氣,恍惚間竟然確信里面有得道高人居住。這樣的想法讓她嚇了自己好大一跳,忍不住唾棄自己腦洞太大。
自嘲的笑笑,惜春扶著春鶯的手轉身上了馬車,再無一絲好奇與探究的熱情。
或許不止她,便是賈珍也有了新的決定。至于賈蓉,早就在車廂里呼呼大睡了。
寒風仍然在呼嘯,吹過曠野。車夫抄著手坐在車轅上,縮著脖子趕車,不時呼喝一聲,離道觀越走越遠。
站在閣樓上,賈敬望著遠去的馬車,良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