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我對她們還不夠好嗎?”許久之后,賈珍忽然問。
甘草手足無措,沒有開口。視線掃過玻璃窗時,眼睛一亮:“姑娘還是和您親的,玻璃的造法不就是她給的嗎?都賣火了。咱們府上便是還掉借戶部的銀子也不缺錢。”這是從賈演活著時開始借的,用以安置麾下傷兵殘將。
“那是她不好操作。”賈珍語氣更淡。
“姑娘姑娘才七歲,不至于的。”甘草吶吶。
賈珍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馮氏在莊子上可還老實?”
“除了抱怨溫泉莊子太過潮濕以外,沒有發現。”甘草忙鄭重回答。
賈珍皺眉:“讓人盯緊,我就不相信她會真的老實下來。”
“她手上的人都折了,還能做什么?”甘草不解。
“永遠都不要小看女人。否則要吃大虧的。”賈珍轉身認真交代最貼心最能干的手下。
甘草傻傻一笑,沒有回答。他可是知道主子在馮氏身上連著跌了好幾個大跟頭,也難怪心有余悸。
今天偏又被姑娘套路,哪怕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一定不是滋味。定然懷疑別人是不是都把他當成傻子糊弄。哎,也是可憐。
“姑娘那里要放人嗎?”甘草遲疑道。
“春鶯不是好強嗎?讓人聯系她。”
“這不好吧?春鶯是姑娘救下帶入府的。若是被姑娘發現背叛,和主子的關系會惡化,太傷感情了。甘草搖頭,不贊同這樣的安排。
賈珍哈哈一笑:“我猜即便她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我這個妹妹呀,做什么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我給的利益足夠,便永遠是她的好大哥,她也一直會想著法的討好我。”
甘草忍不住道:“姑娘才七歲。”
“七歲?今兒她表現的像普通的七歲孩子?有心機著呢。”賈珍語氣郁郁,“算了,不提她了。蓉兒讀書有進展了嗎?”
甘草忙夸獎道:“很認真。以前沉迷練武,現在花在讀書寫字上的時間已經不下于練武。”
“蓉兒真不像我和馮氏的孩子,過于單純憨厚了。要不是我和老爺一直盯著她分娩,都懷疑孩子被換了。”
甘草忙道:“怎么可能?小蓉大爺的下巴嘴唇和大爺的一模一樣。”
“那惜春呢?和我們都不像呢。”
甘草心中大驚,大爺這話什么意思?一時之間不敢回應,額頭慢慢爬上細密汗珠。
“姑娘出生是在莊子上,我還是與人喝酒回來才發現多了個妹妹。在此之前,從未發現母親有孕。”賈珍又道。
甘草更不敢回答了。
“也不像老爺的外室子。”賈珍想了想,搖搖頭。
“未必,未必不是老太太生的。興許,興許老太太年紀大了,又有了身孕不好意思張揚,這才悄悄的。”甘草定了定神,小聲道。
“可你看她對我有一點感情嗎?為了一個丫頭就敢用我教的功夫對我出手!沒顧及一絲兄妹之情!”
原來問題還是出在這兒,甘草抹了抹額頭冷汗,心中了然。
還別說,賈珍的心思還真給惜春猜到了,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猜到對方竟然會懷疑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