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啊!”蓮意繼續搖晃陳輿。
“為國賣身!你覺得我這姿色如何?行媚術有無潛質?你要不要自己先試試?”陳輿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哼。您太過分了。奴本來想替您做好操行官,還要聽關大人的話,問您這么當差呢!您就知道笑。”
陳輿終于從炕上又爬起來,“好好好,我錯了,你對。你最認真。操行官嘛,今兒回去我先把官印官符給你拿出來,我那兒還有小冊子,是如何評判太學生的操行的準則,一條條清楚著呢。太學生本來就分出一隊一隊的人來,日常這每一隊里,也有一個人,負責記錄所有太學生的一言一行,有哪里言行舉止不太對的,就告訴你,你要根據自己的判斷,決定把哪個繼續上報,那個不需要上報,你自己去處理。”
太子爺一本正經講起當差的事來,倒是像變了個人,目光沉重深遠,面色端正肅穆,專注、思路清晰,也不胡鬧了。
這個樣子,確實,讓哪個女人看了不心動呢?
“但操行本身,可不只是忠孝仁義,誰對同年不好了,誰背后說人壞話了,誰賭博吃酒太過分了,誰沉迷于女色甚至男色了,以至于誰不會持家,把家里給帶的學費銀子提前花完了,乃至于賣奴才的、偷竊的,參與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買賣的,你都要管。怕了嗎?”
蓮意昂首挺胸,越聽越興奮,“不怕,奴要試試,奴只怕管得比您都強!”
陳輿眼底飄過一抹傷,當年的徐荷味就是這樣。
徐荷味曾經站在春風里的孔廟大門前,對他昂首挺胸。
“在下管選策,也涉及操行,您管操行,也涉及選策。咱們正好比比,在下的辦事能力,也許強過您!”
他鼻子一酸,一把攬過蓮意抱在懷里,“大河。”
蓮意的心一涼。
又來了。
她在整個人僵硬冰凍起來,只覺得他遠,只覺得自己別扭。
只覺得想推開他,想躲開來,躲到一個他看不到自己、因此沒法把自己當替身的地方。
“蓮意。”太子妃的聲音終于想起了。
陳輿把蓮意放開,她急匆匆爬下炕,給葉千波蹲福,“娘娘。”
“嗯。爺,也別躺著了,請起來吧。”
陳輿沒吭聲,自己下了炕。葉千波像領著兩個孩子,出了屋子,穿過兩間房子而已,進了個小小的暖閣。四下里放下了簾子,最底下露了縫隙,因為確實不冷,正好透進些暮色與春光,鳥語花香飄進來,暖意融融的。
大鼎里焚的是帳香,香鼎邊兒上一溜四張高凳子,依次擺著香丸、香膏,淡黃色繡龍大浴巾、鵝黃大浴袍和里頭穿的正紅色綢緞衣褲。
一個琺瑯彩繪琉璃的浴盆,盛了熱氣騰騰的水,撒了各色干花,擺在屋子中間。
看來太子爺雖然平日里住在旁邊的院子,日常用品在這里,也是留了幾份,一應俱全。
蓮意還盯著那個幾乎透明的浴盆看的時候,陳輿已經伸直了雙臂,葉千波輕輕靠近他,招呼蓮意也過去,“今兒啊,你看著就行,我給咱們爺解衣服,男人的衣服也麻煩,要千萬細心。不能傷了爺,惹爺生氣。”
“是。”
葉千波纖纖玉手,真的是一百分的耐心和愛意,一層層把陳輿的衣服解下來放好了,蓮意的臉紅成一只橘子,不看又不敢,看也不敢。
陳輿覺得極度有意思:他一邊欣賞著蓮意的表情,一邊已經被妻子葉千波,脫了個精光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