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他飛奔過來,她也向他跑過去。
近前了,反而停下來。
蓮意笑笑,“有什么話,回去說。咱們先去找屈出塔布里。”
金北也笑笑,這絲笑容讓蓮意看了心酸。
剛才陳確提出的問題,蓮意的答案都是他。
這不行啊。選他就是欺負他,就是仗著他一直對蓮意好,試圖對他為所欲為。
越是不行,越是心酸。
金北還不知道,走過來和她并肩走,“臣早來了一會兒,把周圍摸清了些,然后,屈出塔布里到底住在哪里,也清楚了,您跟著臣。”
他們來到了一戶門前,金北依舊拉著蓮意護在身后,敲了一下,墨拉國王子就開了門。
屈出塔布里預備好了茶水點心,蓮意實在是累了,端起茶杯就喝,金北雖然說沒攔著,因為幾乎是能篤定眼前這個人沒必要殺蓮意,更沒必要在這里殺,可是就是不放心,眼睜睜看著她喝了幾口,又放下杯子,平安無事才舒了口氣。
蓮意這才有功夫細細看了看這個房子,他們此刻在客廳里,似乎是榆木的桌椅,黃油漆,看起來不顯貴重,但是讓屋子里特別明亮。有樓梯通到二樓的,顯然租下來價格不菲。
屈出塔布里主動解釋,“這是在下的私心,東風巷畫屏巷雖然是好地方,可是租金太貴,太引人注目。這水西橋畔就不同,青樓多,達官貴人也多。來到這里又放松,和在家里,不是一個心態。在下住在這里,能多多接觸貴國的貴人們。”
金北不說話,因為主子在,就是蓮意。
蓮意點點頭,直來直往,“邸下的文章好,武功好,身份又高貴,今日下午,又做了一次我的師父,這緣分就深了,我對邸下又尊崇又佩服。其他的事,希望來日方長慢慢請教,如今,只想請教春藥一事,以及我姐姐和烏別月谷的事。”
“好。”屈出塔布里,開始了他的講述。
“在下剛到貴國的時候,很是荒唐了一陣。并非為了騙人,不是為了裝瘋賣傻或者藏拙,一是沒見過世面,而是心里有抵觸。誰都不愿意做質子,對吧?是那時候買過幾回藥,錢也花了不少。春藥,是給自己用。是那時候酒席間聽了些異聞,因為不想正經讀書,對這些異聞反而感興趣了起來——什么人忽然失蹤了,什么就宅子鬧鬼。在下來了興致,后來很是用功研究了一番,認為與紫衣衛有關……”
屈出塔布里就是從得出這個結論的那天起,忽然用功讀書了。還琢磨著寫起了時策。為了這件事,他在水西橋畔租了房子,且四處收集資料。
但因為如此,他就與其他的質子顯得格格不入,與中原的那些太學生,又不是十分親近,其實,那段日子是很孤獨的。
烏別月谷算是個特別的人,他對屈出塔布里的態度比別人親近,雖則兩個國家打過仗,但彼此都沒有表現出什么敵意。盡管不是很相熟,可也稱得上半個朋友。烏別月谷也興起了在外面租房子的打算,有一段就時常找屈出塔布里商議。
質子們怎么能隨便在外頭住,屈出塔布里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知道其中的難處,就對烏別月谷傾心相授——從錢上來說,為了打點太學內的一些人,也為了付各種賬目,屈出塔布里在青樓間買起了春藥。因為他有個西域的樣子,西域的背景,賣家不過是借他一個名號,把藥吹得狠些,賣得貴些,屈出塔布里,就能得錢。
有一次烏別月谷聽得晚了,住在了這里。也算是機緣巧合,竟然翻了一本屈出塔布里為了寫時策買的書。烏別月谷當時就對他說,“這書里的線索,比你賣春藥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