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寫什么。因為言之有物最重要,從無到有,最重要。”
金北很滿意蓮意這個答案,“那臣聞您,您覺得,查東西呢?什么最重要?”
“知道要查什么?”
金北“誒”了一聲,像是想學衛齊的妖精樣子,“聽臣給您解釋,大徐妃走了,人人知道,難過的是太子爺,其實,大家都忘了皇上。兒子的妾讓人拐走,還不是一般人拐走,是西戎王子。還不是一般的妾,是慣有才女之名的妾,皇上的臉上掛不住。太子爺難過,想的只是兒女情長,皇上,卻要探究背后發生了什么。因此,皇后娘娘允許太子爺胡鬧,沒經過冊封把您接近宮,皇上沒說什么,好像是順從了皇后娘娘對太子爺的驕縱。天下人,都還沒意識到皇上的疑心。”
蓮意聽到這里,終于肯喝了一口茶,“皇上就因為如此,才去冷宮的,想查看荷味姐姐留下的舊人……”
“沒想到聽到了骸骨之夢。以皇上的身份,不可能不重視。但他依然不能下場,動靜太大會打草驚蛇,所以,您聰慧,且清白,這兩樣注定了您的可信。即使您莽撞也罷,無經驗也罷,反正他老人家在后頭兜著呢。由您做個線頭兒,皇上,至少先知道該查什么,一旦知道了,要查,那對他來說,就是相對容易得了。”
蓮意咬了一口點心,金北說的,又對,又不像全部。
因為,皇上作出一副要和兒子搶女人的樣子,又是為了什么呢?
“你先回去上課吧。皇上和太子爺沒有旨意之前,咱們照舊就是了。”
金北回去了,蓮意在塔樓屬于姐姐的房間里,重新靜下心倆補寫那些時策的文章。她時不時不能夠足夠專心,總是想起陳輿,陳確,葉妃,甚至懷恩大師和衛太貴妃,想起自己和金北。——甚至想起夜輝夜白也跑來跑去,都在陳確眼皮子底下嗎?
金北這一解釋,她不在濃霧里了,可也不算是多明白。
她覺得自己像七夕乞巧的時候用的那只蜘蛛,被皇上拴上了線,一頓亂跑。
回過頭來盤算,皇上吩咐給陳輿忙了幾天的差事,是喬敏與一些太學生和貴家公子試圖給陳煌陳渭上封號的事兒,與骸骨這件事,都扯在一起了。
“唉,還是好好當差吧。”
當日,竟然真的是漫長的一天。中午,連陳輿也只是派人送來了飯菜,沒有請蓮意去體微街。
金北過來陪著她,告訴他衛齊有了線索——衛妖精帶人去了白曼珠家的村落,查明白家落戶中原不久,三代上正是西戎的戰俘,就是墨拉過與大平夾擊出戰的那次。
“那……?”
“這件事,”金北說,“衛齊上報了太子爺,太子爺如今得了皇上的秘旨,似乎明確皇上在查什么了,所以,爺吩咐衛齊跟著他,這幾日別的不干,就不動聲色盯著白曼珠。”
蓮意冷笑一聲,“我從來不信神佛,更不信預言。姐姐的靈透勁兒是有的,可是所謂她從小有些驚人語,能說中什么,其實多半是把常人沒注意的線索湊在了一起,就那么脫口而出。她平白無故可做什么夢呢?一定是白曼珠先給了暗示,才有那個夢。”
金北點點頭,“對,白曼珠與烏別月谷,其實并沒有找到骸骨的真實線索,可是白曼珠作為一個貼身伺候柔西公主的丫頭,必然發現了柔西公主的靈性,所以想把她拉入這個游戲,想借她來找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