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炕跑去屏風后面了,嗚嗚咽咽的哭聲傳出來。不想讓金北看到她的臉。
然而她最后面說的那句話,才是對金北真正的折磨。
轟然一聲,蓮意呆了一下,把小臉兒從手掌里抬起來,發現是屏風被著急的金北推倒了。也不知道他是瘋了還是自己在做噩夢,金北拉起蹲在地上的她,不許她掙扎,不許她拒絕,把想要問什么的衛齊也推到一邊,直奔著外面走去。蓮意拼著命冷靜下來,哆哆嗦嗦看著他,發現他咬著牙,或者,咬著唇,一痕血從嘴角里流出。
他把她帶到承瑞殿,守門的太監嚇了一跳,金北自己跪下,高聲喊:“臣,四品帶刀侍衛、禁軍白翎將軍金北,懇請太子爺恩典,回答徐蓮意一個問題!”
衛齊和幾個軍人都追了來,是他們比蓮意更懂金北,唯恐他做出什么事來。
不過金北也只是跪在那里喊。喊到蓮意抽不出手來,眼淚鼻涕流半天,有些醒了。
承瑞殿的院門開了,陳輿親自出來了。
“可以啊。”
金北不再喊了,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回應。
陳輿穿著身淡紅的繡龍袍,是為了娶側妃,“我忙得很,你喜歡她,就帶走。”
“臣喜不喜歡徐蓮意是另一件事,但是把姑娘帶進來又送走,何必呢?她是誰?她算什么?側妃,沒有位份,連太學里女官也是替補的,什么都不是。您說過喜歡她,她也說過喜歡您,給徐蓮意一個答案,殿下。”
陳輿聽著金北的話,眼睛確實是看著蓮意的,像個陌生人,像個沒長心的人,聽完了,本來想走的,又留了片刻,“哦,你要過生日了,給你買過一個寶光琉璃瓶,閑了我收拾出來,你帶走。”
這次,他是真的轉身而去了。
沖過去的是蓮意。
她從后面拉住陳輿的手,“金將軍說的對!為了咱們的情分,奴要做到最后一步才甘心。這是您懲罰奴嗎?能不能換個法子?您給一句明白話兒,奴死也情愿。”
陳輿停下來,“金北為什么不娶你?我為什么要娶你?一早就沒什么,我和你,什么也沒說下。”
“咱們的事,一定要和旁人有關嗎?不是我姐姐,就是金將軍?”
陳輿嘆了口氣,終于回過頭去看她,也看到了院門外還跪著的金北,衛齊,“你一直想知道這十余天兒發生了什么對嗎?荷味,有消息了。”
蓮意努力笑著,心里刀割一樣,“嗯?那,好事啊。”
“她在西戎真的做了王妃,西戎那邊為謝天朝上國賜婚柔西公主送了貢品書信來,有荷味單給我寫的一封,她說,夢見了我能查到骸骨的事兒,能找到她。又夢見我要了薔韻。你看,她還能夢見我。”
多么荒唐的原因。蓮意懸心懸了這半天,最后是這么個事情,決定了一切。
“哦。”
蓮意自己放開了陳輿的手,大踏步走出了承瑞殿,“金將軍,我們走。”
金北衛齊在路上跟著。
“你,沒事吧?”衛齊問。
“嗯,收拾收拾,迎接小徐妃娘娘。你們呢,就先走吧。”蓮意側臉看著他們,笑意盈盈的,“城防營啊東宮啊,都有出入時間吧。”
金北拉住她,“那我娶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