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就因為她是女子,她這個正經的郭家人就成了外人,哪怕她在造紙這件事上有著怎樣的天賦,也始終不得父母族人的承認,如今郭氏紙坊甚至還與其他紙坊一起抵制她。
這又如何能不讓郭湘難受?
郭湘之前也并未特意點出這一點,卻不想季卿仍發現了。
這讓郭湘在難受之余,也覺得有些難堪。
郭湘是聽說過季家人是如何在那十年間相互扶持的,與季家相比,郭家在這方面簡直就被踩到了泥潭之中。
見著郭湘這樣的神情,季卿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伸手在郭湘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她只是外人,對于郭湘此刻的心情無法感同身受,也只能這般安慰一番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郭湘收拾好了心情,臉色也恢復了過來,季卿這才道:“郭姑娘,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郭湘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季卿制止了。
“郭姑娘,既然紙坊有我的一半,那我自然也要承擔一半的責任,總不能坐享其成,你放心,我也不會對各書齋以及幾大紙坊施以壓力,在商言商,咱們就用商人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就行了。”季卿道。
季卿如今是賀府的夫人,她的身后站著賀章,只要季卿開口,想來不管是紙坊還是書齋,怎么著都得讓步,但季卿卻并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
倒不是季卿擔心外人說她以勢壓人,而是季卿覺得,以勢壓人雖然見效快,卻不是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
畢竟,就算礙著賀章的面子,紙坊和書齋讓步了,但這樣強壓來的讓步,只怕是難以讓人信服,就算各書齋接了瀟湘紙坊的紙,在心里的不服之下,想要讓這些紙賣不出去,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季卿能發話讓各書齋接了瀟湘紙坊的紙,難不成還能強壓著人家一定要將這些紙賣出去嗎?
自然是不能的。
所以,與其惹來這些紙坊的反彈,瀟湘書坊也無法從各得利,倒不如另外想別的法子。
而正好,季卿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輕輕笑了笑,季卿道:“郭姑娘,你也不用擔心紙坊造出來的紙賣不出去,今日你回去之后就讓紙坊的工人加緊著多造些十樣蠻箋囤起來,等到過一段時間,我保證這些紙不會滯銷,到了那時,就該是如今退了紙回來的這些書齋求著你要紙了……”
說這話時,季卿想到了最初得到系統的時候,系統說的宗旨。
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她現在就是這樣的想法。
既然這些書齋迫于各大紙坊的壓力將十樣蠻箋退了回來,那到了他日,他們再想瀟湘書坊將十樣蠻箋送過去,那可就不容易了。
不過,瀟湘紙坊產的紙太過單一,這卻也是一個問題。
季卿看向郭湘,道:“郭姑娘,十樣蠻箋雖然是紙中上品,但咱們既然開的是紙坊,總不可能只出產一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