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胡秀麗這邊正在盤算該如何在接風宴上討好王家。
正巧國畫大師葉老回京,飛機剛一落地,胡秀麗就急不可耐地將他接到容家,說要為他接風洗塵。
“葉老,請喝茶。”
容若提前將自己的畫擺在客廳的茶幾上,葉老堪堪坐定,剛端起茶杯,就注意到了茶幾角擺著的畫。
視畫如命的他忙又放下茶杯,賞起畫來了:“不錯,又進步了。”
一旁斟茶的胡秀麗笑了笑:“葉老,您剛下飛機,先休息休息,別急著給她看畫,每次給她改畫您都分文不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使了個眼色:“小若,快給葉老遞茶。”
容若作勢要遞,葉老忙擺了擺手:“我這人啊,一看到畫就不渴也不餓了,千金易得,高山流水難求,小若可是我最得意的門生。”
他端詳著畫中的山水,捋著胡須,嘖嘖稱贊:“國畫的精髓便是‘氣韻’二字,氣乃‘氣骨’,韻乃‘神韻’,小若的畫,最值得稱贊的便是這神韻,簡直活靈活現,只是這氣骨……”
見容若面色緊張,葉老笑言:“無妨無妨,女子作畫,氣骨方面較男子都會欠缺一些,一會兒我給你改改就好了。”
胡秀麗有些惋惜:“難怪沒見過女人能當上國畫大師的。”
葉老放下畫,若有所思地道:“非也,我的師父就是女子,可她畫中的錚錚氣骨,連現在的我都自愧不如。”
容若心比天高,十分自信地道:“只要師父您多多指點,我相信我也可以的。”
葉老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多說什么,他不好意思打擊愛徒的積極性,俗話說畫如其人,氣骨這東西是與生俱來的,而容若的天資嘛……
胡秀麗見狀又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小若從小在國畫方面就展露了極大的天賦,她恭維著:“能當葉老您的師父,一定相當厲害了。”
想到師父短暫的一生,葉老略有些悲戚地點了點頭:“說是師父,其實也只教了我一日,可僅僅一日的教誨,就讓我有了如今的成就,師父造詣之高,可想而知。”
葉老走后,容若專心改畫:準備改好就拿去送給薄爺爺,反正薄爺爺也不知這畫經葉老改過,只會以為是她一人所作,定會贊不絕口,說不定……連云禮哥哥也會對她刮目相看。
正想著,胡秀麗端著一盤車厘子湊了過來,語氣溫柔道:“知不知道媽媽為什么這么急著把葉老請來啊?”
容若吃了一枚:“當然是為了幫我改畫。”
胡秀麗用紙接著容若吐出來的果核:“猜對了一半,過幾天王東卿的爺爺回國,你爺爺的意思是讓你把這畫當作禮物,在接風宴上獻給王老爺子。”
“王爺爺?”容若擰了擰身子,老大不樂意:“我這畫可是給薄爺爺畫的!”
胡秀麗語氣有些討好:“哎呀,這幅先送王老爺子,送薄家的可以再畫嘛,你爸爸想跟王家合作,你爺爺打聽到王老爺子也喜歡畫,你這幅畫對咱們家的生意至關重要。”
容若捏著畫,很舍不得:“生意上的事,爸爸跟王總談不就行了嗎?”
“秀麗,這個孫女真是被你慣壞了!”隨著一道蒼老的男聲響起,傭人將內室的帳簾撩起,容若的爺爺容盛銘拄著拐杖從里屋走了出來。
容盛銘跟胡秀麗不同,對這個孫女一向嚴格,打容若出生起,他便盡心盡力的培養,將容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孫女身上。
要說容若心比天高,完全是遺傳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