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透過房間頂部狹小的窗子射了進來,照亮了伊藤佐對面的半面墻。
墻上貼著很多泛黃的老照片。
伊藤佐視線緩緩劃過那些照片,最后落在角落里的一張上。
40年前,M國舉辦過一場空前絕后的科技盛典。
那張,就是盛典后臺酒會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被所有人簇擁著、光芒萬丈,而他,只配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照片里,甚至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他有著最聰明的大腦,潛心鉆研醫術,但他生不逢時,沒有任何背景。
即便他努力進入天網、建立起自己的研究所,還是沒人看得起他,他需要靠山。
世人都說蘇宸碩是大善人,視名利如糞土,愛才惜才。
可當他跟蘇宸碩毛遂自薦,表達了對他女兒的愛慕。
蘇宸碩卻一改往日的善人面貌,說他不配,還切斷了注入他研究所的所有資金……
虛偽……
鷹野瞳這邊,見舅舅不再追問簽書會的事,緊繃的心這才放下。
同樣,她也打開舅舅的朋友圈,看著一年多以前,舅舅發的那些沒有任何營養的朋友圈內容,真的沒法把這些朋友圈跟現在嚴肅陰翳的舅舅聯系起來。
很違和,簡直不像同一人。
——
第二天,清大正式上課。
薄云禮帶蘇也在外面吃的早餐,吃完飯,把她送到愛也醫學樓下。
兩人站在樹旁的路燈下,這里沒什么人經過。
薄云禮斜靠著路燈而站,結實很力的臂膀圈著她的腰。
10月份的早上,天亮的晚,這會兒路燈還亮著。
兩人清瘦修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纏繞在一起。
“剛剛那家店的早餐好吃么?”薄云禮問她。
蘇也抬起頭,薄云禮清致的眉眼籠罩在一層路燈的柔光中,遮掩不住的瀲滟。
她盯著他臉看了會兒,舔了下唇角,然后才回:“好吃。”
薄云禮淺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線沉穩而磁性:“司擎他們回來了,說要找你聚餐,我看你這段時間太累,就給推了。”
蘇也:“哦,沒事,反正很快就能見面了。”
她指的是溫霓。
對于溫霓回國的工作,上次視頻,她已經猜了個差不多。
恰好又聽說,柳院長從國外給病毒研究室請來的專家負責人,今天就會來……
薄云禮眺著愛也大樓的logo,表情似笑非笑:“你們系這名字是張校長起的?”
蘇也沒由來的浮起一絲心虛:“昂。”
薄云禮眸深似海,捏著她的下顎晃了晃,看不出情緒變化:“他還挺癡情的。”
蘇也就笑了:“他不知道我是誰。”
在張清風心目中,她就是個晚輩。
“嗯,”薄云禮俯身在她耳邊,醋意沖天:“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柳院長拿著資料往教學樓里走,大老遠掃見大樹旁路燈下有兩個小年輕在那膩膩歪歪。
他一下子就認清了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讓他最頭疼的蘇也。
只不過身旁的男人正好被路燈擋住,看不清臉。
柳院長停住往教學樓去的腳步,貓著步子往路燈下走,倒要看看是哪個混小子。
可沒等他走到跟前,倆人就道了聲別,那男人就走了。
柳院長看著那男人離開的背影,歪了下頭。
此刻他手上拿著的,還是為他們愛也捐款的薄氏資料呢,他最近在計劃,有機會去趟薄氏,想誠心邀請薄氏總裁來學校演演講什么的,聽說薄氏總裁還有MBA的學位,學生們如果能聽到他的演講,定是大有裨益。
不過柳院長眼下沒往手中的資料看,只是盯著那愈來愈遠,遠到看不見的背影自言自語。
蘇也男朋友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