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說說你的爸爸和你的父親的事兒吧……”
這一句讓我噎了半晌,雖然話有些粗糙,卻讓人無法爭辯。
泉叔嘬了一口酒,靠在竹椅子上翹起腿伸了個懶腰,說道:“他倆,一個是富家公子,一個是有才舉子,一個被關在遮云堂的牢籠中,一個躲在臨益書院當教書先生,你覺得,他們還能有什么關系?”
我搖搖頭,其實這些內容我都大致知道,但關在和躲在這四個字,有些不解,想聽聽看后面他會說什么。
泉叔接著說:“創辦遮云堂的人,郭澤恩的父親,是個醫術高超的年輕俊才,家底優渥傳承深厚。但是,建立藥堂不久,就失了心智,瘋了,離家出走了。據傳是要尋一味仙草制作長生不老的丹丸。你家姑奶性子剛烈火爆,命家中所有人不可去尋,就由他這么人間蒸發。”
這個部分我從未曾聽說過,雖然有點忌諱泉叔嚼人家事,但轉念一想,畢竟是自己先問的,就沒插嘴。
“間隔二十年,這位流浪公子回轉云安,讓人在街上認了出來,硬是押回家中,剃須修發,用幾人伺候洗澡,關屋里用香薰整整熏了三天,才有點人樣,卻不見衰老半分。世人皆說他長生不老的丹藥煉成了。可此人卻否了遮云堂的主人身份,說自己是東堪的一名教書先生!只因參與了清朝與來犯安南的洋人交戰時的輿圖繪制,但后來所隨部隊兵力不足補給不利,最后焚關離去,路上遇洋人阻截與大隊人馬走失,幾經周折最終到達云安。”
如果此刻周玖良在場,他一定會瘋狂調侃我的全身雞皮汗毛直立還有如脫臼般不能合攏的嘴!
泉叔似乎對我的反應相當滿意,大笑起來,說道:“是吧!很神奇吧!哈哈哈哈,我和郭老爺當時和你此刻一模一樣!哈哈哈哈哈……”
我趕忙追問:“后來呢后來呢?!”
泉叔有些失落:“老太太肯定不信啊!還以為是他不愿回家,關了他一個多月!又派人去東堪查找,說是真有這么個人,還有家室了,只能悻悻放人唄……”
說完這些,老頭就沒了后續,低頭吃菜了。我簡直像被從夢中驚醒般,半晌不能言語。
當夜輾轉半宿,好不鬧心。不僅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故事,更想起鬼市的周玖良,不知道他和道人那邊是否安全,尸怪有沒有再來侵犯,要是我家這點兒新鮮講給他聽,他會作何推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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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一切安排妥當,我和泉叔跟著一個壯漢前去參加哥老會的開堂儀式。
棠浪會館一改前幾日的肅殺壓抑,里里外外張燈結彩,鞭炮齊鳴,招呼伙計都換了裝扮,一個個喜慶無比。門口架了兩排桌椅,來賀的各路賓朋簽到送禮都要在此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