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清了清嗓子,叫我們也坐下說話。泉叔去到我床邊,掏出煙帶抽了起來。
叔父抱著手,醞釀了一會兒,說道:“你二姨娘,已無大礙了。辛苦周公子和啟林。”
周玖良將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下巴放在手背上,不耐煩地說:“郭叔叔您就別客套什么了,撿著重要的說罷。”
“這……”叔父看了泉叔一眼,泉叔抬了抬下巴,示意無妨。
叔父咂了咂嘴,說道:“啟林,你把手上的扳指給我。”
我沒有直接給他,而是放在桌子中央。
屋內此刻已漸漸暗下去,還沒有點燈,叔父指了指扳指,臉龐被黑暗吞噬了一半,看不清表情,開口問我:“這個東西你們怎么得來的?”
我把鬼市的經歷簡單說了下,叔父若有所思,從自己的袖中拿出琉璃扳指,也放在桌上,看來老頭應該知道二者之間的聯系。
“皇帝的親信,人手一個,總共五枚。興洋務的百天之后,參與官員死走逃亡,此五人就地解散,蟄伏江湖。如今五子現三,恐怕有些事情,需要有個了結。”
“五子現三?這不才倆嗎?”周玖良緊盯著叔父。
“我是其一。”叔父取出一個綠得發藍的扳指,也放在桌上。
“白玉代表皇室能動用的一切軍備,紅琉璃是其下刺客組織,我的這個祖母綠扳指,可召集所有行醫做藥之人。”
周玖良坐了起來,問叔父:“還有兩個,都是些什么?”
叔父長出一氣,緩緩說道:“你未來的岳丈唐十三,臺前掌握京津通商經濟,幕后是鑄幣和保存金銀的大管家。他的那枚銀扳指,鑲金線走銅線,雖非皇家,實則乃五子之首。還有一枚,在啟林生父,郭澤成手中。”
我的頭頂有如被冰水澆淋,全身血液涼透,一時間竟不能動彈。
叔父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澤成掌管的,是自華夏有之的全部文字典藏。”
我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關聯,問叔父:“你們五人,相互都認識?”
叔父默然,泉叔走了過來,靠在門上,吐出一口煙說道:“兩個郭家只是其中的邊緣派系,洋務一結束,我們便有了退意,所以從來不與其他幾人糾纏。五年前大太太和二位公子失蹤,紅琉璃已留下信息逼迫老爺就范。我本只是去通知你父親,讓他多加小心,澤成兄卻將你交給我,讓我將你藏在云安。今夏以來,他銷聲匿跡,臨益書院也被清空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