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給宋淵松弦,怕他被這異象嚇著。”
周玖良這樣回答,說明他也跟我一樣,有些放棄還能找到個會言語的活物,這種美好的想法了。
食物倒是好找,半涼的饅頭包子還多得是。我們抓了滿滿一筲箕,又把灶膛的火弄滅,這才到天井里的一個桌前坐下。兩個包子下肚,宋淵面色鐵青地下樓來。
周玖良給他的碗里倒了些水,遞給他一個包子,說道:“怎么了?”
宋淵失落地說:“樓上只有五間客房,大的那間干凈。另外幾間,有人動過,放著茶碗的,盆里有水的,被褥凌亂的,擱著行禮的,我都看了。就是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他說完,將包子兩口塞進嘴里,賭氣般使勁嚼著。
周玖良故作輕松地笑說:“這樣甚好,我們獨霸這個福什么樓,先當兩天大掌柜的。”說著,便起身去柜臺后面翻找,我和宋淵不知他要做什么,也跟去看。
他從一個抽屜里,找到三把銅鎖,還有兩串鑰匙,又翻出幾冊賬本來。
宋淵照他說的,要去把廚房接菜用的側門、馬廄旁的后門鎖了,我則是幫著他翻看賬本。
我故作輕松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功夫操心別人的生意?”
周玖良舉著筆說:“這你就不懂了,百十人的小鎮,消息來往皆不過酒樓飯店,上回你說,東堪是有些什么特產來著?”
“嗯……好像就只有些農產,果啊、芋啥的,沒什么值錢……哦對了,距此不遠有兩座礦山,父親說過,整個西南的鑄幣用料,好像有一半出自這里。”說到這,周玖良示意我翻開手中的賬本。
“那便是了,如此單一的出產,必然有一路外人會時常來此。其余百姓,除了維持本地生計,就都是給礦上服務的吧?賬本里好好找找,或許有些線索。”
“那我們今日,不去臨益書院嗎?”對于我來說,從小長到大的地方,肯定比手中的賬本重要。
周玖良眨了眨眼,笑著說道:“去,等宋淵回來,喝兩口水,歇歇腳就去!”
我稍微安了點心神,開始翻閱跟前的兩本賬,里面都是些進貨銷貨的記錄,大抵涵蓋了半年左右的流水,其中有一些是賒賬待收的,確實如周玖良所說,跟礦上有關,寫的賒賬人就是工頭李大眼、工頭張二麻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