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宇臉漲得通紅,半天才說道:“我……我只是想問問人家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就夠了。什么娶不娶妻……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們幾個倒是喝不喝茶?不喝我走了!”
周玖良趕緊說:“喝喝喝!來來,滿上!煩金道長扶乩,我有問題要問!”
金道士拍手道:“那好,我去問苗老要紙筆,你們把要問的想好了,扶乩之禮一般不會很久,估計問完了粥都不熟呢……”
眼看他出了門,周玖良抓緊開口道:“鄭道長,這病嬌的親是尋得了?怎么如此歡喜?”
鄭道士沒有回答,屋中氣氛一下子寒涼起來。
我知道那是因為前幾日的沖突沒有完全解決,只好用邱大人的事打岔。鄭道士聽著我的講解,不住點頭,周玖良則在一旁氣哼哼吹著茶,半天不得喝下,還被燙了嘴。
“道長,我總覺得今日發現的不是邱大人,您能不能給算算,邱大人還活著嗎?”
鄭道士掐指沉吟,搖了搖頭,說道:“貧道近日精氣受損,加之均都地界方位沖殺……實在是無能為力……”
周玖良嗔怪道:“那是因為鐘天師吧?趕緊去殺幾個人安撫安撫啊!再讓他多等幾天,怕是又要來鬧你了!”
屋中還是沒人接他的話,周玖良自覺無趣,便不再言語。
要不是金道士取了紙筆歸來,還不知這尷尬的沉默要持續多久。周玖良也得了臺階似的,起身去幫金道士找鸞服。
不一會兒,金道士穿戴完畢來到桌前,張南宇也把門窗關閉緊,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吉時到來。
張南宇似乎是最緊張的一個,見金道士端坐閉目,不好得再打擾,便不住地問周玖良:“你說,他會請得什么人來?這要是個不通人情的,會不會啥也不答就走?我如何提問不會沖撞?萬一請來的人一問三不知,能不能再次做法請人?”
周玖良被他煩得不行,直言自己也是第一次參與扶乩,讓他消停會兒。
我只覺剛才喝了太多老蔭茶憋得不行,便起身去茅廁方便,宋淵也跟來了。
“你不看金道士扶乩了?”我問宋淵。
“不著急,剛出來時鄭道士說讓我們別慌張,還有一刻才到吉時呢。若是忙看扶乩來去匆忙跌落茅廁,才是笑話一樁!”
……
等我出來時,宋淵還在茅房里。我站在幾步開外眺望,山腳零星的燈火漸滅,偶有犬吠,天空是紫紅色的,起落柔緩的山上薄霧繚繞,正對應了苗老頭說的入冬變天的情形。
忽然,宋淵不知為何啞聲跑出茅廁,一頭撞在我身上。因四周漆黑一片,且事發突然,故此一個沒站穩,被他撞得倒地,他也就勢壓到我身上,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緩了緩神,輕推他的肩膀,低聲問道:“干嘛?!”
他將臉從我耳旁挪到眼前,一雙眼閃著恐懼,壓扁了嗓子說道:“別出聲……它就在我身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