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起來,問他:“怎么是馬車?難道說是遮云堂的人?這紅傘撐開了,怕不是要出禍事?!”
周玖良也有些不知所措:“那倒是撐不撐傘呢?你快做決定啊!”
我握著傘說道:“玖良,那紙人托付我們,是不是要我們幫他報仇的?那馬被我驚了,要是車翻人傷,也該是罪有應得吧?!”
“姓郭的,若再猶豫錯了時辰,那紙人怪罪與你,頂多與前幾日一樣無非嚇唬嚇唬,你要做便做,不做拉倒!磨磨蹭蹭的簡直不像個男人!”
我緩緩靠近路邊,面朝東邊,眼望著日頭還沒出現,就已將天空染了一抹橘色。馬蹄聲漸漸接近,我根本不敢去看,而是背對著來車,待紅日噴薄而出,便一步跨到馬道當中,撐開紅傘架于肩頭。
由于心中惶恐,我不由得蹲了下來,那車夫趕馬過彎前來,被突入眼簾的這把紅傘下了一跳,一勒廝韁,馬兒蹄下打滑,抽搐著便要翻下山去!
鄭道士大喝一聲,飛踏著朝那馬兒臉上連踢幾腳,金道士也忙撲到趕車人身上。說時遲那時快,馬緊著蹬踏嘶鳴,而趕車人也隨金道士的撲救摔落地上,車架卻斜斜往山溝跌去。
我愣了一瞬,急忙收起傘來,與兩位道士一同查看情況。
馬已然掙脫了車套,趕車人也獲救了,但車架卻滾落到百丈下的深草中,不知去向。
周玖良連滾帶爬鉆了出來,問我是否受傷,我摸摸身上覺得沒什么異常,而那趕車人卻摔得鼻梁開口,一條鮮血順他鼻側流到下巴處,接著緩緩升起的陽光,我這才看清,趕車之人竟然是送我們來均都的馬鍋頭!
他摸著臉上的破口,口中嘶嘶道:“你們這是做甚?簡直嚇死個人了!”
待他稍緩心神,臉上卻換了個表情,疑惑地起身,似有逃脫的意思。鄭道士覺察不對,一把將他手別到身后,馬鍋頭也跟著哎呦喲求饒。
周玖良指著滾落山崖的馬車問道:“怎么是你?你車上裝的什么?!”
他一臉驚恐,咬死牙關不語,鄭道士忽而皺眉道:“啟林,你快讓王爺調集人馬去山腳搜查,貧道這就將此人扭送至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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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天的搜查,那馬車在一處溪邊被發現了。經過這一番折騰,車已散落成數塊碎片,里面裝著的東西也甩得到處都是,跌散的木箱板條上赫然寫著許多看不懂的符號,而最讓人奇怪的,是一個被棉被裹著的人形物體。
我和周玖良慢慢接近去,見草叢淹沒的被子一角稍稍動了動,棉被里發出陣陣嗚咽,看來里面確實包著個人!
眾人齊齊上手解救,打開一看,是位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
帶頭搜查的官差大喝一聲見鬼,就嚇得坐起不起,而跟來的其他人,也叫嚷著紛紛逃竄。
那男子坐了起來,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虛弱地招呼我過去:“這位公子,我們這是在哪里?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千金萬金自當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