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興奮地大叫,鄢陽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瞧過去,那里是一個一人高的鐵籠,籠子的鐵欄很稀疏,可以看見里面的情況。不看還好,一看,鄢陽的眼珠都要驚得掉出來了。
籠子里是一具慘白干枯的穿著白色道袍的骨架,當然說是骨架,只是從頸項以下部分而已,頭部還是鮮活的活人模樣,顯得特別突兀。只見這人賊眉鼠目,兩眼放出絲毫不加掩飾的貪婪之光,口角流出粘稠的唾液,他眉間原先釋放出的白光一斂,近二尺長的猩紅舌頭往臉上舔了一舔,更多的口水被舌頭糊了一臉,真是更加惡心了。
白光收走,鄢陽的身子在空中一震,失去了平衡,搖搖欲墜,再加上被眼前這一幕惡心到了,還是幼兒身體的她眉頭一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死老西!你休想獨吞!”另一個方位上,一個長得還算正常的瘦臉男人見勢大叫,眉間青光收回,卻如閃電般在眉心一點滋滋爆裂,眼睛盯住那個“死老西”,兩人像是搶食的餓狼四目圓睜,隨時就有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紅光和褐色的光芒也收回了,鄢陽的身體開始下降。
最后只有黃色的光芒穩穩地托住她,穩穩地把她放在地面上,方才收回。對于這一細節,鄢陽暗自在心里存著感激,朝發出黃光的籠子稍稍側首,雖然那里也可能根本不是個善類。
直到雙腳重新落在地上,她才看清楚,同樣的籠子有五個,分布在不同方位,每個籠子中有一個人,籠子和籠子之間似乎有什么聯系,但具體是什么,她講不出來,只是隱隱覺得這可能是一個什么大陣。
她抬眼看向收回褐色光芒的籠子,那只籠子只有一片漆黑,里面情況根本看不見。
“哎呦,別哭啦別哭啦,過來,讓姐姐疼疼……”看來紅衣女子也急切想要分一杯羹。
鄢陽還在撇著嘴兀自哭著,眼淚汪汪的眼睛瞅向女人的籠子,“我滴個娘那……”任憑她大膽包天,見到這個女人也嚇得大叫起來,紅衣白骨黑發赤眼……簡直就是厲鬼的代言人。
然而這句發音不標準的抖抖嗖嗖的小奶音傳到女人的耳朵里,只剩下單單一個字“娘~”
“……你……叫我什么?”
紅衣女子瞪著烏黑發青的大眼狠狠地盯住鄢陽。
鄢陽并不知道紅衣女子聽見了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也別的本事沒有,如今只有一樣,就是大哭,使勁哭。當然哭救不了命,哭只是軟弱無能的表現,如果哭有用,還要修仙做什么。
但此時面對紅衣女子,時機卻剛剛好。這一憨態惹人的哭兮兮,成功勾起了她的疼惜,本來凄厲的臉色馬上容光煥發,呈現出一副普通婦人的憐愛之色,道“乖……乖……不哭不哭,讓為娘看看……”
“我說阿南,你是不是又犯癡了?”青衣阿東說。
“你那閨女早被老賊點了燈捉了魂啦……”白衣老西幸災樂禍地說。
“呼”一道強大的吸力憑空出現,鄢陽陡然被吸到黑乎乎的籠子前,連張開大哭的嘴都沒來得及合上,就被人往嘴里投了一顆藥丸,這顆藥丸入口即化,又苦又腥,卻轉瞬即逝,吐都沒辦法吐出來。
“呃……”鄢陽哭意全無,只覺得翻江倒海的惡心。
被吸走被投藥,這一過程只是一瞬間的事,其他幾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鄢陽已經趴在黑色籠子前的地面上狂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