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院子里的梨花樹妖伸了個懶腰,道“啥事啊,又叫我。我都說了我叫玉籬,玉樹臨風的玉,采菊東籬下的籬,小小年紀,記性這么不好。”
“玉籬渣男!替我叫號,維持秩序,今天限號五十個。”
“喂喂喂,小道士,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是咋地,你居然指揮起……”
鄢陽舉起身邊一把鋸子,那鋸齒上閃著寒光,“哎,看來院子里還是太擠了,我得鋸掉兩棵樹,騰點地方出來。”鄢陽瞄了一眼那梨樹細細的枝干。
“哎呦,花花,花大夫啊,你說的是哪兒的話呀,這院里哪里擠呀,我看就很寬敞嘛。那個,不就是叫號嗎?沒問題,光動嘴,不動手,我最拿手。”玉籬聽見鄢陽說要鋸掉他,急忙改了話風。他想到她那說一不二的倔脾氣,砍樹之事十有**做得出。
但他怎會甘心?于是又陰陽怪氣地說,“不過,我聽說不遠處有個荒村,那里多的是我這種草木妖,你就當做好事,跟神醫婆婆說說,放……”,他看了看鄢陽斜睨著他的眼神,把話吞進了肚子,又立馬賠著笑。
“哼”鄢陽將鋸子扔到一邊,“一號進來。”
“好好好,忙完再說。”玉籬轉頭對外面叫“外面的都排好隊,”他扯著高嗓門,賣力大叫道“不排隊的不給進,今日限號五十,一號進來,沒叫到號的別擁擠……”
鄢陽拿起鋸子錘子來,給諸鬼修胳膊修腿,或者給身體捉蟲,做得得心應手。甚至心情很好地,還給幾個女鬼磨了下頜骨,整了容。
那些缺胳膊斷腿的鬼,對她的技術,非常滿意。
尤其是那幾個整容了的女鬼,嘰嘰喳喳地,互相評論著,說是要介紹各自的小姐妹們下個月都來找鄢陽給整整。
忙到下半夜,五十個看完了,外面還有幾個沒排到號,卻不肯走的。鄢陽最終還是不忍心,又加了號,看完了事。
就在即將關閉院門,結束看診的時候,院門突然就被一陣狂風撞飛出去。
“誰那么大膽?神醫婆婆的門也敢踹!”鄢陽站起身,準備好好教訓那個冒失鬼。
誰知沒看見什么鬼,卻看見一團血氣沖鼻的事物趴倒在院子里,把院子犁出一道深溝。
鄢陽伸手揪出那事物,發現那血糊糊的,居然是個人。再仔細一看那張臉,眉間一水滴形狀的胎記。
不是闞野,還有誰。
“闞野?你怎么回事?”
可是闞野已經暈死過去了。想必,光是撐到這里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不行,得馬上救治。”鄢陽單手一拎,那闞野就像一只破麻袋,被鄢陽扛在肩上,帶進了房間。
“噓……”院子里,梨花樹妖沖著兩人的背影,吹了一聲口哨,怪聲怪氣道“唉,漫漫長夜,無人相伴,寂寞啊……你們都成雙成對了,只有我……哎呦!”
房間里徑直飛出一把磨得光亮的斧子,插在離梨樹根部不到一寸的地方。
“粗魯……”這時,梨樹妖玉籬才訕訕地閉了嘴。
房間里,一張簡陋的木板床靠墻而立。這是神醫婆婆專門替上門求診的人設置的。
鄢陽一眼就看見了,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它的位置,就在闞野的背脊上,從右肩一直延續到左臀部。
將闞野面朝下趴著放在床上后,鄢陽拿出止血散,補血散等靈藥,撒在傷口上。可是,那傷口并未痊愈,反而開始潰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