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立即激起了更多人的不滿,“我們都快死光了!你們宮里的只顧著尋歡作樂!父母官何在?你們還管不管我們的死活?!”
“你們有本事,把我們全部殺光!!”
“皇帝老兒把我們當畜牲,不把我們當人看!”
“皇帝老兒根本不管我們死活!他只會關在宮里做縮頭烏龜!”
“對!他不配做皇帝!”
“廢舊皇!立新帝!”
“廢舊皇!立新帝!”
“廢舊皇!立新帝!”
……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群人領頭叫囂,裹挾著頭腦發熱,一腔憤懣的男人女人,就這么不怕死地呼嚎著,席卷著那些沉浸在失去至親之痛中的百姓,潮水一般涌向送親的隊伍。
平常情況下,老百姓只要有吃有穿有太平日子過就行了,誰去管誰當了皇帝。誰當不當皇帝,都跟他們無關。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喪子喪親之痛,是真真切切地痛在他們身上,那可怖的蟲豸也是真真切切地咬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當然不愿看見,那個放任自己痛不欲生而無所作為的人,繼續在皇宮中享清福。
他們要下地獄,也要拉著他一起!
剛開始,衛兵們,都還攔得住,一腳一個,一槍一個,趕得遠遠的。后來就不行了,那人浪洶涌,直撲公主的轎攆。
嗖!一只箭帶著嘶嘶尾音,破空而來,直射公主的大紅喜轎。
景方的足尖在馬背上一踏,劍已出鞘,他飛身將那箭擋下,鐵塔一般守在公主的喜轎旁。
“有勞了。”轎內的公主柔聲道。
“在下……應做的。”
哧,公主低笑。
景方只見過公主一面,便是在入秘境之前。她那時雖戴了白紗冪籬,卻仍舊那么冷冽霸道,像一把冰刀,咄咄逼人,誰曾想過她也有如此溫柔可人的一面。景方當下就心里一暖,眼神禁不住往轎簾里飄。
嗖嗖,又有幾支箭羽,不知從何方飛射而來。
景方心下一震,不敢大意。他電光火石間,就擺好了防護法陣,道:“公主小心了,且呆在在下設置的防護陣中,不要走出去。”
“好。”公主的聲音糯糯的,十分好聽。
看見有人放箭支持,那些百姓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們開始襲擊衛兵,搶奪兵刃。
這些衛兵都是皇帝從各處兵營里面調回來的,都是沙場上見過血的主,搶他們的兵刃?那絕不可能辦到。
不多時,百姓便傷亡了一大片。
公主在轎內道:“駙馬,叫他們住手,我出來跟他們說話。”
旁邊的喜娘聽見了,忙道,“公主,這可不行,您是新人,那喜帕,得駙馬親自挑開才行,怎么能輕易讓百姓見到您的真容?不吉呀!”
“怕什么?本宮就不信這個。落轎!”一群喜娘,侍女急忙忙作一團,將公主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
“都住手!”景方喝道。
老百姓們根本沒想到公主真的會出來。他們也是一時激憤,根本沒想過下一步要怎么樣。
幾個帶頭的躲在后面挑唆道:“就是她,是她不管我們死活,自己縮在皇宮內,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