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就是個小女子嗎?還能擰得過大腿不成?
他定了定心,拱手道:“在下冒昧了,在下是鄭家莊分號東賢堂副堂主,萬勇。今日來,是來討要當年華家華德春,欠下鄭家的貨款和利息。”
“等等。”小金抬手制止道,“這句話,我最后一次再向你們說一遍。
第一,貨款?什么貨款?賬目在哪里?可有見證人?
第二,倘若真有此項債務,那也是鄭家莊和華德春之間的事,能輪到你一個什么堂的副堂主來討要?
第三,利息?若真有借貸,字據上自會約定利息是幾何,也免得有人獅子大開口,所以,還是那句話,字據在哪?”
“……這……”萬勇冷汗流了一脊背。
他還能不知道,鄭家不過是找個借口,想把華家趕盡殺絕而已。
尤其是,華家那叫做傳送陣的好東西,是別家沒有的,鄭家這些年將華家鋪子又翻又挖,就是為了一定要把它找出來的。
可眼前這小丫頭不好糊弄啊,今天是下不了臺面了嗎?
那黑胡須男子眼看情形不對,自己受的委屈都沒來得及找補回來呢,得趕緊添火啊。
他跳著腳,一臉憤恨地向人群嚷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華家是要賴賬是不是?啊?你們看看,華家人是要賴賬!”
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伸長了脖子向這里望著,一個個像極了等著投喂的鵝。一些膽子大臉皮厚的還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評說個不斷。
“哼……”鄢陽冷笑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揚聲對萬勇道:“既然華家和鄭家的債務你不清楚,那么就請鄭家管事的人自己來跟我說。至于你,你說你是鄭家莊分號東賢堂的,那好,咱就算算你麗城東街甲子正三號的東賢堂的帳。”
“大小姐,你可別胡說,我東賢堂跟華家能有什么帳?”萬勇自詡并不是那般無賴瞎鬧之徒,但他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胡說?”鄢陽從手腕里抽出三本賬本,各翻到一頁,念道:“庚子年臘月初五,也就是十二年前,購麗城東街甲子正三號土地六分五,耗資銀子五萬七千兩。開辦東賢堂。修理改造花費總共兩萬八千九百兩銀子。添置貨物成本合計銀子九十一萬七千三百二十五兩。”
她又掏出一本冊子,又翻到一頁,念道:“這本是東賢堂那些年的賬目,一直記錄到甲辰年三月二十,也就是九年前,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將東賢堂交予二徒弟籍賢,代為管理。”
啪!
鄢陽將幾本冊子摔在茶桌上,握拳道:“萬副堂主,你也是個識字的吧。代為管理是什么意思?”
“這……我不知道東賢堂還有這些歷史,大小姐有心了,這是給我漲了知識呢……”
小金雙眉一挑,道:“哼,別說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跟著他籍賢的?怕不是這兩年吧?你會不知?”
“這,我,這真不知,嘿嘿。”他咬牙笑道。
鄢陽冷聲道:“好。就當你們才知道。現在,我華家人就坐在這里,要接管東賢堂,回去告訴你們代理堂主,把這些年的賬目理清楚了,限你兩日,報回給我,我們交割清楚。”
“什么?收回?你沒搞錯?我東賢堂現在可是鄭家莊的分號……”
小金嗆道:“哪門子的分號?他是給我交租了?還是付銀子買去了?”
“這……你,我,他肯定是有交易才……?”萬勇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被將回去,心里一點準備都沒有。
“什么交易?買了?租了?賬目呢?字據呢?”
小金向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