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易逝,轉眼便到了三月。在這桃花開得絢爛的時節,姜慕箏平安產下一女,起名廖婉桃。
婉桃小姑娘洗三這天,姜留與五姐姐手拉手擠在人群里,伸長脖子仔細端詳家里新添的這只哭泣的紅猴子許久,終于找到了適合用來稱贊她的詞語,“桃兒嗓門很大,中氣十足。”
姜慕錦盯著婉桃腦袋頂上稀疏的黃毛,也認真夸獎道,“頭發比她哥洗三的時候多不少。”
進屋陪著二姐說了一會兒話,又去同巷的大姐家轉了一圈,姜留回到姜府,爹爹便問她道,“你二姐新添的小娃兒瞧著怎樣”
姜留很是委婉地答道,“很壯實。”
廖家長子廖富春,一兩歲的時候,與他娘還有些相似,但現在越長越像他父親。二姐這回生得女兒不走彎路,生下來就像她父親。廖母的模樣很端莊,二姐夫卻長成那般樸實無華的模樣;二姐很漂亮,兩個孩子卻都隨了他們的父親。姜留不得不感嘆,廖家的基因很是強大。
已換上染著點點桃花春衫的姜二爺的表情,跟姜留一樣一樣的。他暗自慶幸自己的兩個女婿模樣都還過去的,等有了外孫,孩子長得像誰也不會太丑。姜二爺打起精神問道,“女大十八變,長長就漂亮了。你大姐過去沒”
大姐姜慕容,懷孕已有四個月了。姜留喝了口茉莉花茶,笑道,“大姐帶著兩個孩子過去了,她的氣色很好,說要回來住幾日,帶著孩子們看桃花。”
今年院里的桃花開得極好,但姜家今年卻不舉辦桃花宴,一是因為姜家二夫人雅正剛被診出了喜脈,須安靜養胎;二是因為姜家二郎下個月要成親,府里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拾東外院,準備操辦婚事。
雅正被診出喜脈時,高興壞了姜老夫人和姜二爺,卻讓姜慕燕的外祖母王老夫人頗有微詞。
姜慕燕每個月都回去探望外祖母,這次去時,王老夫人問起姜家今年為何不舉辦桃花宴,王家本還想讓族里兩個到了婚配年紀的姑娘去赴宴,衣裳頭面都給她們準備好了。
聽外孫女說雅正又有了身孕,王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好多說什么,只叮囑道,“你出入務必小心,莫沖撞了她,惹得你祖母和父親不快,只剩這幾個月,熬熬就過去了。西院狹窄,你的嫁妝能放得開婚房里的家具不能被日曬雨淋,不吉利。”
十八歲姜慕燕舉手抬足都透著嫻雅,父親封侯,家人和睦,親事稱心如意,更讓她從心往外地透著自信,“衣物放在妹妹屋里,西院裝不下的大件家具,放進了任府內院廂房中,有專人看管著。”
任凌生不在康安,任府便由姜留這個未進門的女主人說了算。想到姜留,王老夫人心里堵得厲害,咳嗽了幾聲才又叮囑道,“嫁妝現在辦出多少車了劉家乃是商賈之家,你的嫁妝辦得少了,定會被劉家人說三道四。嫁妝是女人在夫家的底氣、腰桿,你父親是樂安侯,你的嫁妝不必比著你大堂姐的嫁妝操辦,越多越好。外祖母也想給你多添些嫁妝,讓你嫁的更體面,只是王家如今的境況你也知道,外祖母只能給你添一對青花八寶扁瓶、兩對雕紫檀長方匣”
姜慕燕打斷外祖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