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笑了,“道長真是摸準了悅兒的脾性喜好。”
于淵子取出一塊玉佩,親手系在小悅兒腰間,言辭懇切,“不怕六姑娘笑話。不能看著世子長大,是貧道此生,最大的憾事。貧道過幾日便走了,請六姑娘、世子珍重。”
于淵子這般舍不得,還是要走,其中定有隱情,姜留徑直問道,“道長,是誰讓您跟觀靜一起去于闐國”
“可是和至跟六姑娘說了什么”于淵子沒有回答姜留的問題,而是繼續說和至,“他雖比姑娘還大兩歲,但心智遠不及六姑娘。貧道去后,若小徒遇到過不去的難處,懇請六姑娘看在咱們相交多年的情分上,舍他一間靜舍,讓他有口飯吃。”
相識多年,姜留還是第一次見于淵子這般模樣。于淵子不答,姜留也能猜出幾分,她追問道,“可是廖閣老的主意”
康安道觀和寺廟歸鴻臚寺管轄,鴻臚寺與禮部歸廖宇統領。能強令于淵子出京辦事的,也只有處處與父親擰著干的廖宇了。
于淵子解釋道,“貧道此行,確實是廖閣老提議的,請姑娘不要將此事告知二爺。貧道師徒本是泉州鳳山下,再尋常不過的修道之人。托二爺的福,我們才有今日的風光。貧道既任了這萬歲敕命修建道觀的觀主,便應聽朝廷差遣,為朝廷分憂。”
果然是廖宇姜留徑直問道,“于闐國內佛教與大食教都得正酣,廖閣老派您過去做什么,不會是讓您傳道吧”
于淵子笑著點頭。
當真是傳道在信奉大食教的佛國君主眼皮底下傳道廖宇,真特么夠陰夠狠姜留沉下臉,“道長安心在康安”
“六姑娘的好意,貧道銘記在心,但此行貧道非去不可,因為貧道有此一劫,若避開不去,只會應更大的劫。六姑娘,貧道在康安停留數載,也該四處走走了。此行雖兇險,但福禍相依、否極泰來。這不,貧道還未出京,六姑娘便來了么。”被徒兒算出三個大兇卦的于淵子,依舊平和坦然,“六姑娘,方才坐在坎位的年輕居士,是何人”
坎位,姜留還沒把八卦方位捋清楚,懶得說話的小悅兒卻十分精確地搶答了,“是我二嫂的嫡兄袁春杰,駐守肅州邊城的左武衛將領。”
于淵子捋須,“六姑娘,貧道與觀靜是隨著這位袁將軍一同趕往于闐么”
姜留點頭,面色有些難看。想必,讓袁春杰保護觀靜和于淵子去于闐,也是廖宇的主意
于淵子笑了,“袁將軍面帶福相,雙目清明,一身正氣,六姑娘放心吧,跟他同行,不論觀靜能不能活著回到于闐,貧道一定不會能活著過去。”
心中閃過數個念頭,姜留拍了拍小悅兒的肩膀,“悅兒,姐姐與道長有事要商量,你先去叫醒七弟,待會兒咱們就回家。”
小悅兒看看姐姐,又看看于淵子,不想走。
世子不是多話之人,姜留把他支開,不是怕他學舌,而是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于淵子笑道,“后殿池塘內的錦鯉應該餓了,有勞世子與七少爺幫貧道去喂它們些饅頭,可好”
待小悅兒出去,房門又關緊后,姜留抬桃花瞳,平靜問道,“觀靜已向廖宇投誠了吧他死或他活,哪個對觀主此行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