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燕請教道,“三嬸,因為鋪子里的賬冊做不得準,我們怎么才能知道他們拿了鋪子里多少錢呢?”
閆氏笑了,“燕兒怎犯了糊涂呢!他們的賣身契握在你的手里,命都是你的,要什么賬冊?你只管將他們叫來,就兩條路——要么拿三百兩銀子買命,要么押他們送去衙門。”
“三百兩?”姜慕燕驚訝地瞪大眼睛。
跟著丈夫打理生意的閆氏點頭,“他們絕對拿得出。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王恪的老娘去世后,為何書夏在府外待了一個多月?王恪兩口子給她尋上門女婿,也是給他們一家找后路呢。三嬸知道你心腸好,若是依著三嬸,買命錢交上來后,就立刻將他們一家子賣得遠遠的,免生后患!”
小姐妹倆回到西院后,姜慕燕猶豫幾番還是拿不定主意,問妹妹,“該怎么辦?”
“聽-三-嬸-的,讓-猴-兒-哥-去-辦。”既然姐姐念著與書夏的主仆情分想饒他們一次,把錢收回來后,讓姜猴兒把人嚇唬老實了趕出康安城。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王恪背主后,康安城沒有一家鋪子會雇他做事。他們沒錢沒田地房產,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康安城落腳,只得出城另尋出路,至于以后他們怎么過活,那是他們的事。
解決了王恪一家子后,緊要的便是要尋合適的人打理雪霞晚。
小姐妹倆跟哥哥商量后,姜凌叫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裘叔,讓他幫忙。除了雪霞晚,求本藥材鋪也請裘叔幫忙照看一二。
少爺吩咐的事,姜裘自不會拒絕,一口應下,又問,“祠堂已經建好了,少爺何時過去祭拜?”
還不到兩個月,祠堂這么快就建好了?現在父親不在府中,想什么時候去都由他自己說了算,姜凌想了想,“十六日妹妹學完琴,咱們就去。”
姜裘詫異,“少爺要帶六姑娘一起去?”
這是理所當然的,姜凌點頭,“她是我妹妹,當然也要去。”
姜裘……
聽到哥哥要帶她去祭拜哥哥的親生父母,姜留點頭,“咱-們-要-買-祭-品-嗎?”
姜凌搖頭,“這些裘叔會準備好,妹妹不要告訴別人,姜慕燕也不行。”
哥哥的身世府中人都不知道,當然不能說,姜留應下。
待十六這日,姜留學完琴,便被哥哥以帶她去買筆墨為由帶走了。上了馬車,姜留問,“哥-哥-后-晌-不-用-回-書-院?”
姜凌搖頭,“后晌學騎射,我不必跟著還不如我的武師浪費時日。”
姜留……
哥你這么狂,咱爹知道嗎?
祠堂建在康安城外東十里一個名叫任家莊的村子里,這村里十有**都姓任,雖與邊城任家毫無瓜葛,但畢竟是同姓,五百年前也算一家。
選定地方后,裘叔派了一個名做任敬毅的人在村內買下一處院子落戶后,向任家族長交銀子捐了族田,將姜凌的祖父母和父母的牌位送入任家祠堂,受任家村的香火供奉。
到了村中任家祠堂,姜凌以任敬毅外甥的身份進去祭拜,姜留則在祠堂外的馬車里往里看。
她覺得裘叔實在是太聰明了——祠堂是現成的,祖宗是現成的,守護祠堂的人也是現成的,只要把哥哥的祖父母和父母的牌位放進去,齊活!
難怪才用了一個多月,裘叔就辦好了,不過這任家村的族長太做事也不謹慎了,他問清要認祖歸宗的任家人的底細了嗎?祠堂里擺的牌位上,寫的是哥哥祖輩和父輩的真名嗎?
在祠堂祭拜后,姜凌帶著妹妹跟隨任敬毅回家,在院后的小佛堂內擺祭品再次祭拜。
姜凌先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轉頭喚還在看著牌位發呆的妹妹,“妹妹,過來給咱爺爺奶奶、爹娘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