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這么說,姜老夫人不高興了,“你二弟打小就身子骨弱,哪能跟三郎比。”
“母親,二弟現在的身子骨,比兒如何?”姜松輕聲問。
長子服毒后身子一直未好利索,如今臉頰無肉,顯得老了好幾歲,姜老夫人何嘗不心疼,“楓兒帶回來的藥你要記得吃,莫累壞了身子。”
姜松應下,再勸老娘,“母親,三郎圍著池塘跑圈,初起時最后兩圈都是用爬的,兒何嘗不心疼?但您看他堅持跑了十個月后,現在如何?三郎跟著凌兒拉筋時哭嚎不止,妍芳躲在墻角偷偷抹淚,卻能忍住不上去勸阻。這又是為何?”
姜老夫人抿唇不語。
姜松接著道,“咱們家里除了凌兒,二弟是跑得最快的。八個月他都撐過來了,只要再咬牙撐過這一百多天,他就真的熬出頭了。”
姜老夫人低聲道,“就算吃再多苦,他也中不了狀元啊……”
“兒也沒妄求二弟中狀元,甚至是中進士。但他在春闈場上一定要拿出些真本事,讓人提起二弟便要挑大拇指,任誰也不能說二弟的武舉是混出來的,這便足夠了。”姜松對自家弟弟的斤兩,還是看得清的。
姜老夫人咬了咬牙,“就依你!不過若是他真撐不住了,你可不準硬逼著他。”
姜松含笑應下,讓三弟去尋二弟回府。
姜二爺被三弟從東市賭坊拎回來后,嘴撅得能栓上得勝,“大哥有何急事,不能明日再說么?我今夜本打算賺百兩銀子買藥,澄空開的藥方上那些藥材,可金貴著呢。”
聽了二弟的話,姜松的臉都板不住了,“愚兄的身子已無大礙,現在緊要的是明年春闈,你既得了萬歲的賞賜,勤學苦練才是正經。”
姜二爺“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大哥放心,小弟明白萬歲的苦心,不過這不是還早著么,不急。”再說自己怎么練也中不了武進士,何苦遭這個罪呢。
姜松氣得瞪眼,“只剩一百一十七天了,哪里還早?!你可知眾舉子都在做什么?遠的不說,便說郭靜平,人家白天習武晚上讀書,連飯都是他兒子做!”
人家有好兒子,自己又沒有。姜二爺嘟囔道,“今天是十一月二十,離著三月二十春闈滿打滿算還有四個月,怎到大哥這里就少了三日?”
聽二哥還敢犟嘴,姜槐剛捂住耳朵,便聽大哥咆哮道,“今年臘月和明年二月都是小進,三月二十你就要入場了,你自己算還有多少日?!”
農歷每月長短不一,三十日的稱為大進,二十九日的稱為小進。
姜二爺真被大哥嚇著了,連忙勸道,“大哥莫生氣,生氣傷身,小弟練,練還不成么。”
姜松喘了一會兒,才道,“現在朝中不少人說你的舉人是混來的,你一定要下苦工,到時讓他們開開眼,看清你的真本事!”
“好!”姜二爺也聽說了這些閑話,到時他一定讓這些人閉嘴。
“府中每日人來人往,你也無法安心讀書。愚兄已命人幫你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你便啟程去柳家莊住一段,臘月底再回來。莊外寬敞能跑馬,你練騎射也方便……”
姜二爺一下就跳了起來,“如今天寒地凍,大哥怎能把我扔到莊子上去呢!娘不會讓你這么干的!”
早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姜松沉穩地端起茶杯,品著二弟從泉州帶回的好茶,“母親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