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消息炸得半天沒說出話的姜老夫人,緩了緩才道,“孩子們還能跟去嗎?”
萬歲攜皇子,黃通和仁陽公主攜子,平西侯攜孫,楓兒也得帶著孩子,其他孩子跟去妥不妥呢?
陳氏搶在二弟說話之前道,“讓大郎去吧,凌兒他們還小,總得有個人帶著才能放心。”
“祖母,孫兒也要去。”姜三郎還沒見過圣上,哪肯放過這個機會,晃著祖母的袖子央求道,陳氏也眼巴巴地望著婆婆。
“三郎不能去,大郎……”姜老夫人轉頭看兒子。
大郎是嫡長孫,是姜家的希望。姜二爺對這個侄子也很看重,“大嫂說得在理,讓大郎去吧。大郎做事穩重,有他帶著弟弟妹妹,兒也能放心些。”
三郎還想吭嘰,卻被他娘一把按了下去。陳氏歡喜道,“二弟放心,我會好生叮囑大郎,讓他帶好弟弟妹妹們,這樣二弟就能安心伴駕了。”
待丈夫回來后,閆氏將這件事講給他聽,隨后小聲道,“咱們四郎乖巧聽話又討喜,你跟二哥說說,也把四郎帶去吧?”
姜槐搖頭,“伴君如伴虎,容不得一點差錯,二哥連三郎都不帶,更不能帶四郎了。”
丈夫是庶出,在府里低人一等,孩子們也跟著受委屈,閆氏不是滋味,眼淚刷刷地落了下來。
姜槐被妻子嚇了一跳,“好端端的,怎就哭了?”
被庶子的身份壓得最重的是丈夫,他已經很努力了,閆氏舍不得拿話刺他,只道,“我也不曉得怎么回事兒,這幾日沾不著碰不著地就想哭。”
姜槐疑惑了一會兒,眼睛忽然瞪大,落在妻子的肚子上,“莫不是又有了吧?”
她初懷四郎時便是這樣,恨不得日日以淚洗面。閆氏的眼神也有些發直,因她小日子向來不準,但上次來葵水已是兩個多月前了。
姜槐立刻命人備車,扶著妻子趕往醫館,請郎中一把脈,閆氏已有身孕近兩月了!姜槐喜得無可無不可,將閆氏扶到馬車上后,夫妻倆一個哭一個笑。姜槐一邊幫妻子擦眼淚一邊道,“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什么。不是家里不讓我讀書,是我自己不是那塊料,只要四郎爭氣,將來定不比三郎差,大哥二哥不會不管他的。我再努力掙些家業,就算將來分家,咱們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
“不用將來,現在四郎就比三郎爭氣。”閆氏擦著眼淚,她心里也知道姜家已是很好了。嫡母不苛待,兩位嫡兄寬和,大嫂雖小心眼卻也不會用什么下作的手段。丈夫吃了出身的虧,不準自己的孩子還是庶子,夫妻兩個關系和睦,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做人得知足,閆氏擦著眼淚笑。
得知三兒媳懷孕,姜老夫人首先感到的是失落,老三又要添孩子了,二兒子卻還是沒有著落。三媳婦懷孕之后要養胎,大媳婦忙著為大孫女辦嫁妝,打理內院瑣事的擔子又落到了姜老夫人身上,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跟著雅正夫人拜訪禮部尚書丁夫人回來后,看著桌上匣子內厚厚的一摞帖子,姜老夫人終于爆發了,將二兒子拉過來一頓臭罵,“別人到了娘這個歲數,都是含飴弄孫打葉子牌,娘卻還是要干著該你媳婦干的事!你看看這些帖子,全是沖著你來的!你以后做了官,帖子只會更多,你不娶妻不納妾,是要累死娘么……”
得知三弟妹有孕后,姜二爺就知道早晚得挨這一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母親身邊任她發泄,待母親罵夠了,他才給母親遞上一杯茶,“娘,兒已經跟燕兒說了,讓她給您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