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給自己的笨丫頭開竅,“昨天是什么場合?在場的都是什么人?三郎卻被人攛掇幾句就不分場合地胡鬧,明知酒量不好還敢跟人拼酒。這要不給他板過來,他以后準闖大禍,可能會累及咱們家里每一個人。”
書秋滿眼星星地望著自家姑娘道,“姑娘長了一歲,心眼多了一倍!”
姜留……
這丫頭還是扔去八里莊開荒吧……
“姑娘,少爺,二爺和二夫人回來了,還帶回來好多賞賜。”芹青跑進來報喜。
三小只起身又趕往北院。待進到祖母房中,姜留發現此時屋內的氣氛與方才大不相同。她爹眉飛色舞地給家里人講進宮的事,雅正夫人含笑立在旁邊聽著,適時補上一兩句,好一副夫唱婦隨的場面。
待聽到萬歲讓兒子迎接十二國使節后,姜老夫人非常高興;待聽到兒子要在牡丹宴上舉鼎,姜老夫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暗中不斷埋怨孔風閣。
姜松也很擔心,“自殿試后,你就沒正經練過弓箭和臂力。既然萬歲已經恩準,那你便要做足準備,三朝回門后,你就要操練起來了。”
姜二爺殿試之后就放飛了自我,箭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槍也不練了,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大哥放心,屈屈一個鼎而已,小弟單手就能舉起來!”
在禮部供職多年,常接待番邦來使的姜松嚴肅道,“番邦能人異士也不少,為了穩操勝券,御宴上的禮炮會比殿試校場的鼎重上許多,你不可掉以輕心。”
“我沒……”
“你哥讓你練你就練,左右也沒壞處。”姜老夫人也瞪了眼。
“是。”姜二爺只得應了。
待回到西院,雅正輕聲問,“舉鼎辛苦費力,二爺不能想辦法不舉么?”
一聽雅正這么說,方才還沮喪的姜二爺立刻挺胸抬頭,“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這是我答應萬歲的事,一定要辦到。舉鼎對別人辛苦費力,對我來說卻不值一提。走,咱們去外院,我舉給你看!”
見母親被父親嚇住了,姜慕燕連忙道,“父親,明日是您和母親成親三朝之日。母親要準備羹湯,還要準備回門之禮,讓凌弟陪您去外院可好?”
姜凌站起身,姜留也過來拉住爹爹的手,不滿搖晃著,“爹爹,您答應了今日帶女兒騎馬的,您忘記了?”
“當然沒有。”姜二爺立刻道,“爹先去舉個鼎暖暖手,再帶你去騎馬。”
姜留……爹爹這勁兒頭,怎跟個愣頭青似的?
姜二爺帶著兒女走后,雅正握住姜慕燕的手坐在桌邊,輕聲問,“燕兒明日可想跟我與你父親一起回昌明坊看看?”
姜慕燕拿不準,便請教道,“女兒去合規矩么?”
這孩子無論做什么,首先考慮的都是規矩,而不是她內心的想法。雅正夫人開解她道,“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人想做的事,都能尋到合適的理由,這便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