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院內,沒來得及逃走的奴仆人心惶惶,無心做事。孟府內,孟老夫人紅腫著雙眼嚴厲訓斥堂下哭哭啼啼的兒媳、孫女和孫子,“哭有什么用?!都把眼淚給我擦了,孟家糟此大難,咱們須得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守寡的三兒媳崔氏仰脖子問,“母親,咱們現在該做什么?”
做什么?孟老夫人一臉茫然,仔細回想著姜府被圍時姜老夫人都做了什么,她仔細想啊想,卻什么也想不起來,只得道,“想辦法派人出去給王家、崔家送信,請他們幫著想辦法斡旋。”
崔氏立刻道,“母親打探消息、托人情都需要銀兩,您看……”
孟老夫人面帶悲痛,“府里哪還有銀兩,我記得姜家出事時,是姜家三個媳婦當嫁妝、買鋪子湊的銀兩……”
“母親,姜家當年是姜伯母先當了嫁妝、田產和鋪子添補窟窿,后來實在添補不上,姜家三個媳婦才湊的。”因得了丈夫叮囑,最沉得住氣的孟二媳婦將婆婆的話頂了回去。真是笑話,婆婆一直把持著府中的銀兩,現在出事了卻要當兒媳婦的當嫁妝,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崔氏一聽二嫂這么說,也跟著道,“兒媳的嫁妝只剩下屋中的家具物什了,若是銀子湊不夠,兒媳便想辦法將最值錢的床搬出去當了,三郎他爹去了,兒媳空守著這些家具還有什么用……嗚嗚嗚……”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一個個地只知道動小心眼!”孟老夫人緊緊皺起眉頭大罵,將孟雅媚和孟雅秀嚇得嗚嗚直哭。
趙氏振振有詞道,“母親,不是我們動心眼,實在是咱們手里這點銀子都填進去也辦不成什么事,您還是盡快派人給大哥送信吧,讓大哥大嫂想辦法。他們在外邊行事,怎么也比咱們方便。”
崔氏也跟著道,“就是!再說這些事兒都是嬌嬌惹出來的,大哥大嫂怎么能不管呢。”
孟老夫人閉上雙目,時至今日,她已明白丈夫讓庭晚和嬌嬌去博縣的用意,又怎會招他們回來。
一墻之隔的姜家,四姐妹湊在西院桃樹下,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姜慕錦惋惜道,“如果早知道他們把金銀財寶埋在樹底下,咱們偷偷挖個地道通過去剁好。”
“五妹,不義之財不可貪,否則后患無窮。”姜慕燕提醒道。
姜慕錦笑著露出兩個小梨渦,“三姐姐,我就是這么說說,咱們現在有花想容,才看不上他們家的臭錢!”
提到花想容,四姐妹臉上都有了笑容。姜慕箏小聲道,“你們說,衙差怎么就那么準,知道哪棵樹下埋著金銀呢?”
那當然是……
四姐妹心照不宣地笑了,姜慕燕問妹妹,“留兒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
姜留道,“我在想孟家的院子會花落誰家。”
孟家的院子跟姜家一樣長,只是比姜家的窄了些,也是想當不錯的。姜留想跟爹爹說一說,讓他把孟家的院子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