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爺皺起眉頭,“換新的。”
江凌……
“姜財——”姜二爺揚聲喊道,“拿全新的被褥來。”
“是。”門口的姜財應了一聲,然后與姜猴兒低聲道,“沒有全新的被褥怎么辦?”
姜猴兒立刻道,“去西院取。”
鋪上新被褥,姜二爺才帶著兒子躺在床上,又打了個哈欠問道,“把黃劍云打了?”
提到此事,江凌忍不住翹起嘴角,“比了一場。兒有八分把握,他換了趁手的鐵棍也不是兒的對手。”
“那是自然。”姜二爺美滋滋地道,“也不看看他老子是誰,你老子是誰。”
江凌……
“我聽裘叔說過,你祖父年輕時跟黃閣老比試,黃閣老不是你祖父的對手。”姜二爺又道。
“我祖父當年勇冠三軍,槍法出神入化。”江凌往父親身邊移了移,“兒覺得黃劍云的全力一擊,連您的三成力量也及不上。”
姜二爺翹起二郎腿,“莫說是他,就是他跟他老子一塊上,也比不過你老子我。”
江凌……
“給為父講講,今天那幫臭小子都怎么折騰的。”姜二爺又問。
江凌老老實實地講,姜二爺初時聽得十分認真,時不時給兒子提一兩個點子,教他怎么應對。可江凌說到后邊,姜二爺便沒聲音了。
江凌早就知道會這樣,他裹緊蠶絲被,靠在父親身邊閉上了眼睛。
姜二爺歇在了新院里,雅正抱著兒子睡得無比滿足,跨院內,姜留與姐姐擠在同一個被窩里,講著黃家父子是怎么離開的。
姜慕燕道,“那邊沒長輩鎮著,柴林桑等人來了后無所畏懼,鬧得無法無天,便漸漸將任府當做他們可放肆的地方。黃劍云與家里人鬧別扭便要留宿,黃隸吃醉了酒就敢在堂中酣睡。若換成旁人家,他們豈敢如此放肆。”
“就是。”姜留不忿的正是這個。這些人的父親、祖父隨便扯出一個來,官職就比爹爹告上好幾級,哥哥是主人不好趕客,爹爹也不好過去說什么,這事兒她去辦最合適,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姜留轉身抱住姐姐的胳膊,央求道,“姐,咱倆搬過去住吧?”
院中有了女眷,再來人就有所顧忌,不敢放肆了。
姜慕燕卻道,“再等等。”
“等什么?”姜留不解。
姜慕燕解釋道,“任府建成,瀛州江家不會不派人過來,說不定他們已經在來康安的路上了。如果出了正月瀛州那邊還沒動靜,咱們再跟母親商量搬過去的事。睡吧,已經不早了。”
還是姐姐考慮得周到,姜留閉上眼睛,想著瀛州江家會來哪些人。哥哥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有官職,不能離開駐地,所以來的肯定是女眷和孩子。若是女眷的話,會是哥哥的外祖父、舅母還是姨母?
不管她們誰來,都是哥哥的親人,這樣哥哥就不會孤單一人住在偌大的院子里了。姜留打了個哈欠,用小腦袋在軟枕上蹭出一個窩,安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