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爺點頭,“有些話我不好說,你得空私下跟姐說說心里話,看她是怎么想的。”
姜二爺出門,晌午不回來用膳。姜家女眷謝絕了太康地方官吏和富商的邀請,在縣衙后院用完膳后各自回房歇息。雅正把六郎交給奶娘帶著,又讓兩個閨女把廖春玲帶回房,她則端著剛剛熬好的安胎藥,送到姜平藍房中,看著她服下,才道,“姐姐可是在擔心元冬?”
“元冬的燒已經退了,現在能吃能喝的。在床上趴些日子,待傷口結痂就能下地了。”姜平藍嘆了口氣,“這孩子被慣壞一身臭毛病,早就該打了。”
姐姐不在廖家也能知曉廖府事,說明她手下還是有能用的人,情況不算太壞。雅正笑道,“元冬年紀還小,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不過廖家該受教訓的可不只他一個。姐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姜平藍鼻子發酸眼睛發脹,啞聲道,“女人嫁人后哪有不受委屈的,是我運氣不好又沒本事,不會討婆婆歡心。”
雅正握住她夏天里是發涼的手,溫聲道,“我進門晚,但也聽母親講過。廖青漠當年登門求娶姐姐,曾賭咒發誓會與姐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還說他此生只有姐姐一個,絕不會納妾。他母親到咱們家,也是賭咒發誓說要把姐姐當親閨女處著。正是因為他們家是耕讀出身,母子二人又性情淳樸,父親和母親才應下這門親事的。”
往事歷歷在目,姜平藍忍不住落下眼淚。
雅正又道,“姐姐受委屈,不是姐姐運氣不好,是因為廖家母子騙了咱們。廖青漠的母親沒把姐姐當親閨女,廖青漠也未做到他的誓言。”
姜平藍喃喃道,“男人不都是這樣么。”
男子大多如此,但也有好的,譬如二爺。雅正輕聲道,“姐姐以后打算怎么辦?”
姜平藍將手放在小腹上,“我要這個孩子就是為了日后打算。元冬我是指望不上了,但愿這一胎得男,讓我和春玲后半生能有個依靠。”
同為女子,雅正能明白姜平藍的想法。在嫁給丈夫之前,她就曾向抱養一個男嬰回府,撫養他長大。雅正溫聲勸道,“即便姐姐這一胎得男,他在廖家也必會受到祖母和兄長的影響。”
姜平藍滿臉堅定,“我絕不會再讓人把兒子從我身邊搶走!”
雅正反問,“若他祖母想親近孩子,姐姐要怎么攔著?”
姜平藍道,“見招拆招。”
雅正干脆問道,“姐姐可曾想過與廖家人分開?”
分開?怎么分?姜平藍抬眸望著二弟妹,吃驚道,“你是說……”
雅正點頭,“便是姐姐想的那樣,姐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