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遲明年二月。”姜二爺笑道,“大哥有何事,盡管吩咐小弟,小弟回去就告訴義子,讓他給大哥辦了。”
曾顯志也笑了,“二弟這話應得早了些。”
姜二爺正色道,“若是旁人,小弟必不敢這么應承,但大哥不一樣。在京兆府里,除了府尹大人和趙少尹,小弟最服氣的就是大哥您。只要您吩咐的事兒,小弟絕對照辦。”
曾顯志任京兆府法曹二十余年,頭頂一輪明月,身披兩袖清風,便是最愛罵人的大理寺卿蕭峻平對他都客客氣氣的。這樣的好人好官,莫說今日他是提著好酒來找姜二爺,便是他空著手吩咐一句,能辦的事兒姜二爺也給他辦了。
干了半輩子刑獄,姜楓是講真話還是逢場作戲,曾顯志還分得出來。許是吃多了酒,他此時也忍不住激情澎湃,“二弟,你跟我說實話。江凌回肅州,是不是要找蔣錦宗報仇我看過任家被滅門的卷宗,里邊有不少可疑之處,任家是被蔣錦宗滅的吧”
姜二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示意姜猴兒和姜寶去守好門戶,才低聲道,“雖然小弟手里沒有能呈堂的證據,但任家的確是被蔣錦宗派人的。凌兒此番回肅州,一是保邊疆,二是報家仇。”
曾顯志更激動了,“果然如此二弟,愚兄想跟江凌一塊殺回肅州,為民除害”
姜二爺嚇得一激靈,“大哥這可不行,肅州局勢何其兇險,小弟可不敢”
曾顯志一把握住姜二爺的手,慷慨陳詞,“兩位欽差先后被殺,肅州之兇險愚兄豈會不知肅州酒泉百姓被逼無路,逃至康安卻被坑殺在羽林衛大營之中,留在當地的百姓必是苦不堪言。愚兄在京兆府已待了半輩子,想趁著身子骨還能動,去肅州拼一拼,若是死在肅州,愚兄死得其所,此生足矣。”
姜二爺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大哥為國為民之心感天動地,但現在真不是時候。您再忍一忍,待肅州兵亂危象被壓下去,才是文官大顯身手之時,到時”
“到時就輪不到我了。”曾顯志苦笑,“不怕二弟笑話,我不善逢迎,只會審案斷案,若不出去拼一把,老死時也只能是個京兆府的從四品法曹。”
您早這么說,小弟不就明白了嘛姜二爺立刻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像大哥這樣有本事的人,天生就是干大事兒的料大哥今日回去睡一覺把酒醒了,若明日大哥還是這么想,小弟就進宮見萬歲,為大哥討一頂欽差的帽子”
曾顯志大喜過望,緊緊握住姜二爺的手道,顫聲道,“若此事成,愚兄愚兄”
姜二爺反握住曾顯志的手,“咱兄弟是一家人,小弟就不說兩家話了。萬歲肯定會再派欽差去肅州,若凌兒能跟著大哥一塊去肅州,小弟是再放心不過了。”
姜楓這么一說,曾顯志心里更安穩了,“二弟放心,若我能奉旨去肅州,定把凌兒當自己的孩子護著”
要的就是您這句話姜二爺展顏一笑,羞煞滿堂春色,“大哥若真想去,除了府尹大人和杜閣老這里,太傅府您也得走一遭,若是您跟謝老有交情,不妨再去趟謝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