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魘沒有回他,而是生澀的反問了一句,“齊國的茶蘼花,開得好看嗎?”
蘇澹知道,茶蘼是王后喜愛的花,父王還特意為王后在院子里種植了些許。
沒想到蘇魘自小長在大渝,從未踏出半步,竟也知道她母后的喜好。
短暫的遲愣之后,蘇澹淺淺笑道:“好看是好看,可現在還不是花期,太子殿下若是回去了,應該正好可以親眼所見。”
“回去?”
蘇魘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自顧搖了搖頭。
蘇澹見狀,只垂了眼眸低聲說道:“父王的身體不太好了,他一直都很想,見見你。”
“既然他身體不適,你更應該在跟前伺候才是,我一不詳之人,還是不見的好!”
風粼粼可以清楚的看見,蘇魘捏著茶杯的手指逐漸發白。
蘇澹冷冷一笑,“即便是我日日左右服侍,還是抵不過父王的心心念念……血濃于水,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將以前的事情過于放在心上的好……”
蘇魘未言。
可風粼粼卻聽著蘇澹的話險些罵娘。
“二殿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血濃于水,就以為別人十幾年的光陰毫無意義嗎?”
“咳咳……”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凌郁,終于忍不住的咳了兩聲。
蘇澹托腮看著風粼粼,極低的聲音說:“不然,又能如何?當時的情況,誰又有更好的辦法呢?”
無奈的事情發生,責任不在任何人身上,可你這輕飄飄的態度,實在讓人看不順眼。
……
兩人似乎生而對立,見面沒說幾句話,氣氛就凝固到了極點。
蘇澹身旁的女子小聲提點著:“殿下,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
蘇澹配合的起身,點著那杯被他嫌棄扔在一旁的茶水說:“風大人沒有問我,我便自己說了,這茶難以入喉,甚是難喝!”隨后又看向了風粼粼,笑意淺淺,“我一向真實,不喜歡弄虛作假,還請風大人海涵!”
風粼粼起身送道:“無妨,我可以體會二殿下對這粗茶寒舍的不適應,但,二殿下肯定不能體會我等草民的樂在其中!所以,我一點都不在意二殿下是否喜歡……”
風粼粼仿佛從蘇澹的眼里,看到了那日蕭耀眼底一樣的,快要壓制不住的怒火。
“明天見,風大人。”
蘇澹只留下了這一句語氣復雜的話,便似笑非笑的走了。
……
等蘇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視線,蘇魘則回過頭來,嘴角勾笑的搖頭看著她,說:“恭喜風大人,好像又惹了一位勁敵……”
風粼粼十分神傷的扶了扶額頭,也笑著看他,“太子殿下,同喜!”
……
待人都走光了,屋里又重新恢復寧靜了之后,凌郁卻臉色難看的嗔聲:“以后先管好自己的事,再去管別人的閑事吧!”
“是他們非要把我往局里拉,我有什么辦法!”
風粼粼認真的盯著凌郁,問:“你似乎對蘇澹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
凌郁收拾茶具的手一頓,瞬間又恢復了,看著模樣坦然的回道:“從你決心參加天華門三年一度的選招弟子大會開始,我便知道圍繞你我身邊會出現許多難以預測的人或事,早已做好了處變不驚的心里準備。”
風粼粼的臉上扯了一個莫名的情緒,“我還以為,是你與師父相遇之后才生出的這些想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