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粼粼不客氣的坐在他對面,盡量做出兩人以前相處的隨意感,“以前你是個坑蒙拐騙的獸醫,現在是皇城太醫,齊國暗探!以前我只是個病軀殘體還心懷仇恨的丫頭,如今我的身份,嗯,還得用手去數!”
她有些無奈的和凌郁翻轉展示著自己的一雙手指。
凌郁駁她,“你說獸醫就獸醫!能不能不帶坑蒙拐騙這樣的形容?”
“難道不是嗎?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一次多收了李老頭一文錢,還坑過張家夫人十兩銀子,騙了趙寡婦一個玉鐲,還差點把那個毛家的女兒拐走?
嘖嘖,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姑娘當時摟著你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你倒好,還說什么人家誤會了!你沒有非分之想!沒有非分之想你招惹人家姑娘干嘛?”
風粼粼伸著手指,一本正經的數落起了凌郁以前干過的好事,“我不過是隨意列舉幾件,你看,坑蒙拐騙就已經占全了!”
凌郁不樂意的和她爭辯,“我那叫愿者上鉤!怎么到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來了?”
“你罵我是狗?”風粼粼警告的盯著她,順便抽出了身上匕首,故意在嘴邊吹著氣,“死獸醫,再給你一個機會說一遍!看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刀快?”
“唉唉唉?”
凌郁也十分的配合著她連連擺手,“你個沒良心的!我做那些都是為了誰呀?你你吃藥不花錢嗎?我雖然是個大夫,藥也得花錢買吧?再說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哪個不要錢?
還有你時常就要吃肉包子!我那時候都恨不得你把我的肉做成包子!
即便就是坑蒙拐騙,也是被你逼的!也是拜你所賜!”
風粼粼倏的垂眸,所有情緒都藏于心里,“謝謝!”
凌郁神采飛揚的五官也靜止了幾秒后,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我寧愿你罵我一輩子死獸醫,也不想聽到你說這聲謝謝。”
“對不起……”
凌郁偷偷抹去了不受控制鉆出來的淚,故意笑的春光明媚,“得得得!這句,還不如上一句呢!”
兩人沉默,
凌郁有些壓抑的撓著頭,“丫頭啊,其實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風粼粼置之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
凌郁忐忑的望著她。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騙了我!”
風粼粼細細數著,“我參加選招弟子大會的前一夜,還有參選小師叔比試那次,你給我的藥都是假的!就是為了阻我去天門門,一步步淪為那些人的棋子。
你一早就知道當年之事的始作俑者,自己卷入其中,也怕我有危險。但礙于身份束縛,又不能告訴我。
當年那些刺客是陛下派去的,可若沒有天華門的毒,陛下派的那些刺客怎能敵得過我父親?
而能設陷害天華門掌門大弟子天樞司唐云的人,避開守衛神不知鬼不覺在星云榜添上我名字的人,也只有天華門的第一人能到了。
掌門自初見那日替我診過脈后,便確定了我的身份。也是啊,他自己下的毒,當然識得!
后又在瑤光司比試當日故意離場,只為留下給我留下放心施展的空間,讓我贏了孟清塵,按照他設定好的意愿一步步把我送入皇宮!
禁地里面住著的那個春伯,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當然他也知道掌門做的那些好事,所以才會每每對我說那么多奇怪的話,病重時對我懺悔。
春伯的身份是先文帝身邊的太監,掌門也費盡心機的將和陛下有血海深仇的我安排進了皇宮。他想做的事情,顯而易見。
天華門乃大渝重地,天華門掌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即便位極人臣依舊是在人之下!
自我登上天華門那一刻起,那些人圍繞著我設下的局就已經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