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顧硯之再無任何動靜,如果不是鼻翼下微弱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顧云瑤定會以為他死了。
她的心也隨著起伏的胸膛上下搖擺,生怕他下個瞬間就要魂魄歸天。
也許他死了更好,這樣她就不用擔心顧硯之黑化要殺她。
可莫名的,顧云瑤希望他活下去,由于她的疏忽少年變成這樣,她難辭其咎。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不過半盞茶功夫,聽雨身后跟著個白發蒼蒼的老大夫一起進了門。
顧云瑤不敢耽誤,立即讓出位置請大夫坐下,等著診斷。
見是個少年,老大夫坐在床沿邊,抬起顧硯之右手把起脈來,只一下,老大夫臉色大變,“風寒入體多時,恐怕已經邪氣入頭!”
不待兩人回話,老大夫訓斥道:“風寒初期若是小心照顧,有很大可能痊愈,你卻如此不小心,拖到現在,你未來郎君的病著實棘手。”
“什么?!”顧云瑤結結巴巴,“大夫誤會了,他不是我……夫君。”
老大夫神色古怪,他趕過來時正看小娘子和少年摟在一起,狀態親昵,兩人年齡相仿,小娘子又如此心急少年病情,自然而然以為兩人關系非同一般。
顧云瑤往常伶俐的口齒,突然有些磕絆,“大夫……我們不是……大夫,您還是趕快說說,他病情如何?能否治好?”
老大夫搖頭嘆息:“小郎君本就虛弱,又感染風寒,救助不及時,病情延誤,確實難以醫治,只是……”
顧云瑤沉到谷底的心又被“只是”兩字提了上來。
老大夫道:“倒也有一線生機,但有兩個問題,小郎君病情嚴重,治療所需診金恐怕花銷巨大,此乃其一。”
“大夫請不用擔心,診金方面無需憂愁。”
老大夫挑了挑眉,繼續說:“其二則是小郎君高燒如此嚴重,湯藥一時難以降溫,需得用些虎狼之法,用烈酒浸染巾布,不停為小郎君擦拭身子,達到降溫的作用。”
“這法子需要人時刻照顧小郎君,可能今夜不能入睡,不知道姑娘……”
“大夫放心。”顧云瑤鄭重點頭,“我一定能辦到,勞煩大夫盡快開藥。”
老大夫是個利索人,聞言立即提筆寫下藥方,顧云瑤看過就讓聽雨派人拿藥,老大夫所言不虛,方子中千年健、藏紅花、天麻等名貴藥材赫然在列,診金定是不便宜。
等老大夫下去煎藥,聽雨才走到顧云瑤耳畔低聲道:“三姑娘,谷雨、寒露兩個混蛋抓住了,聽春帶著人看著呢。”
聽雨咬牙切齒,“他們被抓到時還在后院喝酒賭博,全然不知道二少爺病重!而且……谷雨還說……還說他認了二夫人身前的槐葉做干姐姐,說……沒人動得了他。”
原來是找了靠山所以才如此囂張。顧云瑤冷哼,“管他有干姐姐還是干妹妹的,他和寒露玩忽職守,欺上瞞下,定是要處置。只是我現下也沒功夫,你讓聽春把他們關進柴房,不要給吃食和水,餓上幾日再說。”
聽雨鄭重點頭退下。
不一會兒,老大夫端了湯藥上來。顧云瑤已經知道老大夫姓杜,是坊間小有名氣的神醫。
杜大夫說道:“小郎君服下藥后,小娘子需得盡快用烈酒給他降溫,這一晚萬分關鍵,小娘子一定要照顧好郎君,明日我早些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