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冤枉啊!要不是剛才他手臂麻了一下,丸子怎么可能掉下來。可是奇怪,他的手臂為何會無緣無故麻木?
顧瀧輕蹙眉頭,目光牢牢鎖定顧硯之。
顧硯之漆黑幽深的眸子毫無波瀾。他剛才動作隱蔽,顧瀧想察覺都難,又沒有證據,能有什么辦法。
這個啞巴虧,顧瀧吃定了。
這個晚膳,顧瀧是食不下咽。用膳畢,顧硯之回了屋,顧瀧與顧云瑤多坐了會兒,陪宋氏閑聊些家常,談了談顧瀧在書院讀書的趣事。
宋氏問:“瀧兒,先生可說你何時能參加秋閨?”
顧瀧用指腹摸著案桌上的璃龍紋路,隨口回道:“先生說過,如果我想參加,早可以一試。不過,我還不想。”
“現在去結果便是泯滅眾人中,不能一鳴驚人我又為何要去?”
宋氏蹙眉不解。
顧瀧解釋:“大哥哥現在下場,一個秀才跑不了,可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秀才不過是起點,若不能考中進士,又有何用?”
宋氏幽幽嘆氣:“這些事我是不懂的,你從小便隨你爹,心里主意大,你既然打定主意,我怎么說你也不會聽,那你便好好去做吧。”
“娘,我相信哥哥。”顧云瑤輕聲道。
短短半日接觸,她已將顧瀧性子摸了個透,顧瀧心思縝密,不是莽撞之人,做事跳脫,但為人可靠。這就足夠了,她相信顧瀧。
顧瀧扁扁嘴,托腮做感動狀,“瑤瑤最好了。”
顧云瑤:“……”
大可不必。
三人又聊些瑣碎話,天色黑下去,便各自回房休息。
顧瀧回了屋,貼身小廝松風早已點好火燭,收拾好床鋪。更衣洗漱后,顧瀧并未急著上榻。
他半倚在床頭,招呼松風:“你明個在府里打探打探,顧硯之和瑤瑤怎么回事?”
“奴才下午還真聽旁人提過,兩個月前,三姑娘突然和二少爺玩的好,日日都要來往走動,前不久,三姑娘還吩咐小廚房做長壽面給二少爺慶生。”
“什么?!”顧瀧跳下床,氣不過,“瑤瑤都沒給我慶生,那小子何德何能!”
“哎呦少爺,地上涼,你趿上鞋啊!”松風忙蹲下身子為他穿鞋,“以往三姑娘跟大姑娘、二姑娘走得近,少爺生氣,如今我聽下人說,三姑娘好似開了竅,不往那兩房走動,少爺你怎么反倒更不開心?”
“那能一樣么?”顧瀧瞇起眼睛。
以往顧云姮、顧云棠頂多糊弄糊弄瑤瑤的首飾、綢緞,隨手打發也便算了。可如今這個顧硯之……
顧瀧回想起他凜冽雙眸,如漆黑的深湖,一眼望不到底。
顧瀧雖年紀不大,但少時跟在顧成慎身邊,見識過不少人,一般人他打眼便能瞧出深淺。
可顧硯之,他卻怎么也看不透。
顧硯之才多大,已有如此深的城府和心思,瑤瑤根本玩不過他。
最重要的,讓顧瀧心里不安的,是顧硯之眼瞳深處的偏執和瘋狂的占有欲,那可能是連顧硯之都未察覺到的炙熱,如熊熊烈火,排山倒海,勢要摧毀一切。
瑤瑤惹上他,也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