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哥千好萬好,就一點不好,太風流了!
鄺家從鄺大將軍,到鄺老爺,哪個男兒不是鐵骨錚錚,一身正氣,偏到了鄺閑云這一代,因只得了他一個男孫,難免有些寵溺。
還好鄺閑云讀書識字皆是不錯,騎馬射箭也有涉獵,本是個翩翩貴公子,卻總愛去風塵之地,與妓女們談情說笑。
本來去喝喝花酒,聽聽小曲不算什么,別的公子哥都去過。
可鄺閑云他不僅去,他還為妓女作詩作曲,偏偏做的極好,備受妓女追捧,惹的風塵之地人人傳唱他的詞曲。
這一來二去,鄺閑云的名聲可不太好。
見周晨暮舉動,鄺閑云無奈。
用得著這么警惕他么?他是喜歡美人,也不至于饑不擇食,對自己妹妹的手帕交下手吧!
況且……
鄺閑云瞥了眼身后的穆硯之。
就算他想下手,這位爺怕是第一個不同意吧。
周晨暮目光仍帶著疑惑,但總算退了一步,朝穆硯之福了福身,叫了一聲:“太子哥哥。”
穆硯之下頜微點,視線移到顧云瑤身上,明知故問:“這位是?”
他心底升起了一團渴望的火,灼燒著四肢百骸。
他想沖上前去,叫住少女,問她,三年來可還好么?
問她……還記得他么?
三年來,他日日夜夜渴望著這場見面,他在邊疆的大雪中,向莫須有的神靈許愿,希望顧云瑤不要忘記他。
平生不信鬼神的他,第一次虔誠跪下。
如今他終于歷盡磨難,站在她的面前,卻不能一吐心聲。
周晨暮低聲道:“這是我的手帕交,定平侯府的三姑娘。”
“原來是顧三姑娘。”穆硯之垂著眸子,打量少女,“既然是音華的朋友,不必多禮。”
少女一直低著頭,烏黑鬢發上別了只梨花嵌紅寶石的簪子,穆硯之的目光只能流連在她的額頭上。
顧云瑤終于抬起了頭,她理了理裙角,俯身行了個大禮。
“禮不可廢,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烏皮靴上銀絲繡的山水紋。
顧云瑤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是怕泄漏他的過去么?
如今穆硯之貴為太子,顧硯之早已隨三年前的大火,掩埋在灰燼中,他不想提起,不想別人知道。
那她便如他所愿。
當從前的一切都未發生。
如此想著,顧云瑤杏眸中好似含著一抔冰雪,帶著三分寒意。
穆硯之何等敏銳,立即察覺到少女態度變化。
他雙手在背后握緊,心里的火如被一盆冷水澆下,涼了大半。
一時間,兩人間氣氛冷凝,池中的錦鯉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忙游離岸邊。
“哎呦,音華,剛聽你提鋪子,難道你要開店?”鄺閑云問。
周晨暮多單純,立即全盤托出:“不是我,是瑤瑤……”隨即將榮華堂一事講了。
顧云瑤想阻止已經晚了。
鄺閑云瞇了瞇眼,饒有興趣地望著顧云瑤,“原來是顧三姑娘開店,不知開在哪里,等開業了,我定要去捧個場。”
“鄺公子說笑了,不過是家兄怕我無聊,讓我練練手。”
笑話,她可不想惹上穆硯之,和他身邊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