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光透過支摘窗灑落,窗牖外的梨樹上,嫩芽舒展,一片綠意。
屋內的氣氛卻有些凝滯。
鄺閑云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一臉嚴肅,“你在顧家的過去,其實沒有人知道最好。”
“如果潘家發現……定會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你身居太子之位,一步踏錯,就會墜入無盡深淵,你確定要冒險么?”
穆硯之并未說話,他摸出一顆白子,夾在指尖。
他睫毛垂下,擋住眼中情緒,只有聲音不疾不徐,“你應該明白,我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那個位置……”
“啪”的一聲。
他放下棋子,“不過是附加品。”
鄺閑云知道再勸也沒用。
只要穆硯之認定的事,無論阻力多大,他都會去走下去。
更別提,這是他一貫的心結。
“好吧,那看在多年情分上,兄弟幫你分析一下!”
“就你?”
“喂!我怎么了!”鄺閑云被他鄙視神情氣到,“你去春風樓、玉歡堂打聽打聽,哪個女子不知道我鄺閑云!”
穆硯之仍包含懷疑。
“你別以為風塵女子和閨閣女子就有什么不同,告訴你,女人就是女人,只要你掌握了她們的心思,一切可都好辦了!”
鄺閑云洋洋得意,“你這事也簡單,顧三姑娘不理你,無外乎兩個原因。”
他豎起食指,“第一,她真不認得你了。”
“三年你面容長開,變化挺大,你是太子,她又不敢多看,沒認出來也情有可原。這也簡單,你找個時間,和她單獨見面,一訴衷腸,不就解決了!”
穆硯之不由點頭。
鄺閑云豎起中指,“至于第二點,她認出你了,但不理你,只能是顧三姑娘生氣了……”
他嘆了口氣:“這可難辦了。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為什么生氣,可是難解之謎。”
“她要開店。”穆硯之突然道,“我記得你手底下有個姓方的,擅長商道。”
“你該不會……”
“對,派他過去。”
“不是吧,你平日里讓林家影衛盯著顧家還不夠么?”鄺閑云無奈,隨手撂下一枚黑子。
“不夠。”穆硯之并未抬頭,自顧自落下白子。
許久后,他打量棋盤,微微點頭,“影衛畢竟姓林,如今我舅舅回京,林掌柜心里向著誰可不好說。”
“你那舅舅也是,整日坐著你登基的白日夢,似乎還想將他的女兒嫁給你?”
“唔。”穆硯之落下最后一顆白子,“你輸了。”
“什……什么!”鄺閑云抓狂,“你作弊,這局不算,我走神了!重下重下!”
“重下一百次,你能贏我?”穆硯之冷笑。
鄺閑云淚流滿面,臭棋簍子怎么可能贏?
就是因為棋藝太臭,鄺家人都不愿意和他下,他沒辦法才纏著穆硯之的。
“記得將姓方的派過去,每五日給我傳信。”
穆硯之起身,斑駁日光灑在他鬢角、眼尾。
鄺閑云垂頭喪氣,“知道了。”
*
顧云瑤從沒想到,榮華堂開業過程會這么順利。不過兩日便聘到一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