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瑤閉上眼,心里如放了抔雪,冰涼一片。
她從來沒懷疑過這點,因為在原著中,顧家不過是個背景板,顧成慎更是個工具人,他的死如同落葉,無人注意。
顧云瑤嗓音有些沙啞:“殿下有懷疑的對象么?”
“有,當年到底是誰給顧成慎傳信,這個人很可疑,他一定深得顧成慎的信任,才能讓顧成慎毫無防備的坐上馬車。”
穆硯之嘆了口氣:“但我追查許久,仍只查到零星的線索。我認為顧府,也許有一些線索,當年顧成慎到底和什么人交好,也許你會了解一些。三姑娘不需要現在給我答復,你可以……多想一想。”
窗牖外,茶樓下,有人彈起二胡。音調沙啞刺耳,穿透人群,刺入顧云瑤的耳膜。
她心里亂的厲害,只覺天旋地轉。
這消息如當頭一棒,顧云瑤心亂如麻。
靜默良久,她才直起身子,行了一禮,“我確實想回去想一想,殿下……告辭……”
“我送你。”穆硯之立即起身。
顧云瑤制止了,“不用了,這里人多耳雜,殿下不必了。”
穆硯之沒有勉強,卻吩咐朝安送她,直到顧云瑤安全上了馬車,朝安才重新回了二樓復命。
雅間中,穆硯之靠在窗牖上,盯著顧府的馬車漸漸遠去。
他的黑眸幽深又冷漠,臉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朝安明白,這才是他面具下的真容。
朝安靜靜倒了杯茶,問道:“顧家落魄,顧府守衛不嚴,殿下如果想調查,完全可以派影衛直接進去,再不濟方先生也在,可以派他打探消息。”
何必繞個大圈子,求助顧家三姑娘。
剩下的話朝安不敢說,咽回了肚子。
穆硯之瞇了瞇眼睛,見顧府馬車遠去,他回到案桌旁,呷了口茶,并不言語。
“奴才斗膽,是因為顧三姑娘么?”朝安終于問了。
“你知道最開始,她根本不抬眼看孤么?”在福安公主府上,顧云瑤頭都未抬,抗拒感尤為明顯。
“而剛剛,她直視了孤。”
朝安有些懂了,卻更糊涂了,“奴才愚鈍,但如果殿下心悅三姑娘,為何不直接求陛下賜婚。”
穆硯之低頭看茶杯中碧綠的茶湯,“現在還不行。”
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如果被潘皇后知道,顧云瑤是他的軟肋,潘皇后一定不會放過顧云瑤。
其實還是他太心急。
穆硯之右手輕輕敲擊紫檀木案桌。
可一想到擊鞠賽上出現的齊景安,穆硯之不得不著急。顧瀧簡直跟他作對,他剛解決周承易,以為顧家能消停一會,顧瀧就塞了個齊景安,令他不得不提防。
他的小姑娘太耀眼了,有無數雙或好意或壞心的眼盯著。
他不得不采取點措施。
但顧瀧防備心很重,貿然接近小姑娘,肯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他必須小心,找好足夠的借口,讓顧云瑤先來接近自己。
而顧成慎的死因便是這個借口,以他對顧云瑤的了解,她肯定不會放棄,到時候,換成顧云瑤主動找他,一切都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