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堅硬的理石地面,硌的人膝蓋發疼。
此時的孟晚霜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她跪在大殿中央,已經一個多時辰,膝蓋從針扎般的疼,變成麻木,漸漸沒有了知覺。
有冷汗順著她側臉流下,滴在地面,她身形搖晃,搖搖欲墜。
可她知道她不能倒。
不久前,她剛暈過一次,被旁邊看管她的宮人用冷水潑醒,潘皇后讓她跪滿兩個時辰,她只有一個選項:跪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殿中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一陣香風襲來,潘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在上首。
潘皇后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問:“她跪了多久?”
有宮人答:“差一刻鐘方兩個時辰。”
潘皇后點頭,“行了,看給孩子累的,快讓她起來吧。”
語氣是一貫的柔和,孟晚霜卻不受控制,打了個冷顫,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但她跪的太久了,膝蓋一軟,差點又跪了下去。
旁邊侍立的宮人蠻橫的架著孟晚霜,將她拖到潘皇后座下。
因長時間跪著,孟晚霜臉上灰白,一雙紅唇被自己咬的坑坑洼洼,好不凄慘。
“嘖嘖嘖。”潘皇后頗為惋惜的嘆息:“好好的孩子,怎么這么想不開呢?”
孟晚霜哆嗦了一下,“皇后娘娘,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對雍王殿下有非分之想了……再也不敢了……”
“哈。”潘皇后笑了一聲,紅唇輕啟:“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對雍王用點藥,先成了事,到時候哭訴一番,反說是雍王沒忍住。以雍王天真的性子,定不會懷疑,到時候你拿捏著這點,大可以登上雍王妃的寶座……”
“本宮說的對么?”
孟晚霜痛苦的閉上眼,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潘皇后看穿了。
潘皇后從宮女?手上接過茶,呷了一口,感慨道:“可惜啊,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想用這招爬上陛下床的有多少人,本宮又怎么可能不防備著點?”
孟晚霜確實不知道,宮中密聞,外頭也只能聽到些風吹草動。
“只是你知道么,那些想要爬床的女孩,都去了哪?”
潘皇后聲音是溫柔,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膽寒:“那些女孩都跟你一般大,皆是人比花嬌的年紀。有些陛下要了,有些沒要,但不管要沒要,用這種手段算計過陛下,陛下都不會留。”
她頓了頓,似乎口渴,又呷了口茶,繼續道:“處理這些人是件臟活累活,但陛下不信任別人,他只信任本宮。她們有的被扔進亂葬崗,有的扔在冷宮的水井里,還有些嘛……正是葬在這行宮中。”
孟晚霜忍不住,哭了起來,“皇后娘娘,臣女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會再犯了,我不會……”
“哎,好孩子,別哭啊。”潘皇后安慰她:“本宮還沒說完呢。陛下來圍獵時,那些蠢女人總以為機會來了,趁機耍手段的太多了。尸體太多,也不能運回京都城,只能埋在本宮寢宮的后院,你來時看到那幾株夾竹桃了吧,開的多好。也是多虧了那些女人,要沒有她們,本宮也欣賞不到這么美的花朵。”
潘皇后放下茶杯,用手捏著孟晚霜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你放心,等明年,你尸體上開出的花,也一定會這么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