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鄺府,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鄺閑云歪在椅子上,看著對面飲茶,跟福安公主相談甚歡的顧瀧,眼底是深深的懷疑。
顧瀧收斂起一身反骨,乖乖討人歡心時,可謂是手到擒來。
在他殷切奉承下,福安公主樂的合不攏嘴。
鄺閑云倒了杯茶,打斷兩人:“祖母,顧兄來找我多半有事,我帶他下去。”
福安公主:“好好好,你好好招待人家,切不可失禮。”
鄺閑云點頭,瞥了顧瀧一眼。
顧瀧朝福安公主行了禮,跟著鄺閑云出了屋。
剛一出屋,顧瀧臉上笑意消失不見,狐貍眸冰冷一片。
鄺閑云帶著顧瀧來了自己院落,院中高大的銀杏樹枝頭,葉子撲簌簌落下,空落落的枝椏只掛著幾片零星黃葉。
“好了。”鄺閑云根本不打算帶顧瀧進屋,停在院中,便道:“找我何事?”
顧瀧打量了院子一眼,狐貍眸揚起:“昔日鄺老爺還在時,鄺家門庭若市,可如今……”
鄺閑云眉梢一動,“比不得顧府冷清。”
顧瀧俯身撿起一片銀杏葉,漫不經心道:“如今倒是鄺府比不過顧府了,我是陛下欽點的大理寺少卿,鄺兄又任何職?”
不等鄺閑云回答,顧瀧做恍然大悟狀:“忘了鄺兄還未點官,是我失言。”
嘴里這般說著,顧瀧狐貍眸中滿是譏笑和鄙夷。
鄺閑云眸中寒光乍現,聲音冰冷:“大老遠來嘲笑我,顧兄可真有興致?我如何還不勞陛下的一條狗費心。”
顧瀧“哈哈”大笑,“陛下的一條狗,也好過太子的一條狗,鄺兄以為呢?”
鄺閑云眸中殺意閃現,袖口動了動,并不多言。
月光如水,漫過銀杏樹,投射下朦朦朧朧的薄紗。
此刻顧瀧卻收起了滿臉譏笑,鄭重的朝鄺閑云行了一禮,“鄺兄素有大才,本應驚艷四方,為何要屈居來路不明之人座下?”
鄺閑云聲音慵懶,“你說的來路不明之人,可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太子殿下,顧兄如此說,倒不怕我傳出去?”
顧瀧直視他,“他身份如何,我想我和鄺兄都清楚,不如開誠布公談一談。”
鄺閑云默然不語。
顧瀧道:“昔日鄺老爺在世時,鄺家聲名顯赫,鄺兄想重振鄺府,我亦是明白的。只是你似乎跟錯人了,與其押寶在未來,不如跟著當今陛下,不是更快些么?”
“多年來,陛下一直忌憚鄺府。”
顧瀧道:“那是以前,如今陛下老了……正是鄺兄大展身手的時候。”
月光下,鄺閑云琉璃眸子近乎剔透,他盯著顧瀧,聲音聽不出波動,“顧兄為何告訴我這些?”
顧瀧鄭重的對著他俯身行禮,“鄺兄至今未娶,我有一妹,若我們兩家結成秦晉之好,我必會跟陛下引薦鄺兄。只要鄺兄今后好生待云瑤即可。”
顧瀧聲音平靜,可這簡單的一番話,卻在鄺閑云心中掀起了驚天動地的波瀾。
一霎那,鄺閑云還以為他一直掩蓋隱藏的秘密,被眾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