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錢鶯靈還有幾分聰明機靈,一遇上顧云瑤變得跟個蠢貨似的,只會往人家布好的圈套里鉆。
上次施粥也是。
潘皇后一想到這是她千辛萬苦給兒子挑的兒媳,更覺心里堵得慌。
她怎么就挑了這樣一個蠢貨!
可便再蠢笨不堪,錢鶯靈也是雍王妃,潘皇后也不能任由顧云瑤下她臉子。
因此,潘皇后輕咳一聲:“夠了,太子妃禮數周到,沒什么問題。此事到此打住,休要再提。”
她一錘定音,錢鶯靈滿臉頹色,卻只得低頭應是,不再追究。
顧云瑤鎮定自若,連唇角淺笑的弧度都沒變過。
潘皇后看著便覺心中冒起一團火。
“今日太子妃來,本宮有一事想問你。”潘皇后又道:“太子妃可知是何事?”
一聽這話,錢鶯靈立即瞪大雙眸,眼中閃過期待的神色。
顧云瑤淡淡笑道:“不知,還請母后解惑。”
潘皇后使了個眼色,不多時,聞柳從殿外,帶了一個宮女進來。
顧云瑤一瞧不由笑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大婚當夜,出言不遜,又被她趕出東宮的婉秋。
婉秋面上帶著淚痕,明明是宮女服,她卻特意做了一身收腰,顯得身姿婀娜。
婉秋走到殿中,跪下哭道:“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做主啊!”
潘皇后嘆息道:“好了,本宮都明白。太子妃,太子雖不是親兒,但這些年,本宮對他視如己出,衣食住行樣樣上心。”
“太子是個男子,身邊的太監也容易粗心,本宮擔心,便將婉秋給了太子。”
說到此處,潘皇后故意停了一下。
卻見顧云瑤呷著茶,滿臉悠閑,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中。
潘皇后壓制著怒火,繼續道:“婉秋去東宮伺候也有一年有余,一直盡心盡力,太子也很滿意,卻不想你一朝入宮,便將她趕了出來。”
“若是婉秋犯了什么事也罷,可她一直全心全意伺候太子,太子妃才剛過門便把她發落了,豈不讓其他人寒心,外人豈不會誤會太子妃沒有容人之量?!”
恰在此時,婉秋跪在地上哭泣,“太子妃,奴婢不知做錯何事要被趕出東宮,請太子妃告知。”
錢鶯靈裝腔作勢道:“哎呀,婉秋這水靈的人,我看著都喜歡,太子妃將她逐出去,傳出去,恐怕會有人背地里說太子妃善妒,太子妃可要慎重。”
潘皇后重重嘆息,滿臉愁容。
“你剛進宮,不知宮中規矩,本宮不怪你。”潘皇后道:“今日本宮教你,你把婉秋帶回去,她伺候太子一場,有些情分,別因著這個,讓你和太子離心。”
有些情分?
顧云瑤心底哂笑。
潘皇后故意說這話,便是想讓她誤會穆硯之,幸好她提前問過穆硯之,知道他壓根不記得婉秋是何人。
否則聽到潘皇后這番話,定會心里懷疑穆硯之和婉秋有首尾。
殺人誅心。
潘皇后的手段,當真比錢鶯靈高明許多。
錢鶯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太子妃心中難過,不過這是我們女人的命,世上哪個男子不納妾,便是如今太子和你如膠似漆,也不能保證長長久久。”
“與其等著男人被外面的狐媚子迷惑,不如主動給太子納幾個賢惠老實的妾室。”
錢鶯靈意有所指:“我看婉秋便正合適。”